席間觥籌交錯,高談論闊。
司空穹酒量好,嘴上又會忽悠人。幾句訴衷腸的話和著酒一起下肚,要不了多久就灌趴下了一屋的人。
他抬眼看了看對面的人。
關子穆面色坨紅,嘴邊垂著點晶亮,眼底玩味與輕佻交雜,手裡把玩著酒杯。
明明他是這席間酒量最差的人,這麼一看卻像是酒量最好的人。
只有司空穹知道,他這是醉的不輕了。
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已,關子穆魅惑般的挑了挑眉。
二人目光相撞,曖昧的視線在昏黃的燈光下緊緊交纏在一起。
司空穹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關子穆,頓時心頭一緊,氣血上湧。
他方才做出了這輩子最大膽的試探。
二人關係雖密切,朋友之上戀人之下終究還是隔著一條界線。他知道,闖過這條界線就是萬劫不復,深淵萬丈,再無後悔路可走。
可是他忍不住試探,想要更進一步。
他染上毒藥戒不掉了,關子穆就是那瓶毒。
始作俑者關子穆一臉輕佻的笑,攝人心魂。
他使了個眼色,司空穹立馬回過神來。
二人今日光只顧著喝酒了,差點兒把正事給忘了。
司空穹深深看了他一眼,舉起酒杯湊到上官遠山跟前。
“遠山兄,再來一杯。”
上官遠山早就喝的不省人事,昏睡過去了。司空穹硬給人灌了下去,一杯烈酒下肚,喉嚨又低低的燒了起來。
上官遠山低咳幾聲,強撐著醉意迷茫睜眼。
見司空穹還在一個勁兒的灌酒,忙擺手擋掉了。
“司兄好酒量…我我我…我喝不下去了。”
司空穹翹了個二郎腿,手撐著下巴靠在桌上。
一陣寒風擾的他額前的髮絲紛飛,他眯縫著眼,那狹長的眼底在燭火搖曳中浮起星火點點。
他此刻慵懶隨意,帶著酒氣的不正經。
關子穆沉默的看著,看出了點兒意氣風發,看出了點兒截然不同。
他此刻就像大漠裡的狼王。
只這一眼,關子穆便再也挪不開眼。
再如何精妙的騙術都騙不了關子穆的心了。他自已也不行。
“上官兄,弟弟我最近日子不好過啊!”
上官遠山強撐起些精神,忍著醉意道:
“弟弟有什麼難處儘管跟哥哥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他面上五官橫飛,口齒不清,手指胡亂的在空中憤憤比劃著。
司空穹想裝的像點兒。他用食指在酒杯邊緣蘸了兩滴殘酒,往自已臉上一抹,活脫脫的兩滴淚痕,像剛哭過一樣。
對面兒傳來低低的笑聲,清朗脆耳。
司空穹正要發作,思緒被這聲笑打斷了。嘴巴一張一合,一個字兒也吐不出來。
他呆呆地看向對桌的人,他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關子穆。
關子穆枕臂躺在小桌上,一張本就瘦的臉埋了一半在雪白的衣袖間。純白的繡袍顯得他人盈盈發亮,唇上胭脂未落,紅唇明齒,柔軟生香。
那一雙含情眼微微勾起,像一湖月牙灣兒,裡面盛著朦朦朧朧。他頭髮散亂,眼眶紅透了,幾欲出水,叫人憐惜不已。
如此惹人憐愛的臉此時低低笑著,眼眸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潮溼,水汽氤氳,霧氣朦朧,勾人心魂。
司空穹只覺得自已要被這廝磨難耐的眼神折磨瘋了。
他慾火焚身,坐如針氈,眼裡亮起抹噬人的血紅,背後起了薄薄一層汗。
誰人見了不說一句司空穹能忍?
關子穆不知道自已怎麼就惹的對面的人胸悶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