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喚了一聲,滾燙的氣息鋪灑在竹瀝臉上,燒的他也跟著變燙。

難得的聽她撒嬌說疊詞。竹瀝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在叫自已。

他有些受寵若驚了,聲音也跟著顫抖。

“我在呢。”

話如他的後背一樣平穩,他總是這麼靠得住。

白蘞安靜的趴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才說。

“我好想你啊,竹竹。”

竹瀝心裡一顫,步子也有些不穩。他牢牢託著背後的人兒,生怕驚了她。

一股奇妙的電流貼著竹瀝的耳根劃過,酥酥麻麻的,一直亢奮到心裡,激起千層浪花。

他的心快速跳動著,就快要蹦出胸膛。

淡定的少年早已亂了方寸,他甘願墮入這短暫的歡愉,這虛幻的溫柔鄉。

都是二十多歲正當年少的年紀,竹瀝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兒,他又怎麼能剋制住自已的心動?

他的愛意就像大草原裡的風,像碧空下展翅翱翔的鷹。他想在這愛意裡縱馬酣暢,展翅翱翔,將那如潮水般洶湧無邊的愛意發洩出來,訴說給他所愛之人聽。

他不是聖人,壓抑不了自已的感情。

竹瀝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口中的人是不是自已。他潤了潤乾澀的喉嚨,開啟了緊抿的嘴唇。

“小狐狸想誰呢?是竹瀝嗎?”

竹瀝此刻有些慌,他有些驚喜又害怕悟錯了答案。

他心裡很期盼那個答案就是他自已。若是白蘞肯施捨一點情誼給他,他便會撲上去踏上這條不歸路,從此再不回頭。

管她以前怎麼樣,管她有沒有愛人,都去他媽的。

只要小狐狸需要自已,需要他的感情,需要他做依賴,他毫不猶豫,赴湯蹈火,粉身碎骨都不帶回頭。

他心裡已經裝不下那些所謂的道德底線,只要白蘞勾勾手指頭,喚他一聲,他可以去做任何事。

感情付水東流又怎樣?沒有結果又怎樣?

他竹瀝不在乎。

他就在這無邊寂靜裡耐心的等著小狐狸的回答。

從日落等到天黑,從心潮湧動等到平靜如水。

什麼也沒等到。

白蘞睡著了。

她均勻的呼吸著,撥出的氣均勻深厚的鋪灑在竹瀝腦後。

這呼吸聲有點大,沉重而且黏糊糊的。

不對勁!

竹瀝轉過頭輕輕用臉貼了貼白蘞的額頭。

燙的離譜!發燒了!

他怎麼沒早點發現?明知道她今天行為異常怎麼不細細檢視?明明感受到她滾燙的呼吸卻以為…

竹瀝恨極了自已。

他加快步子,輕巧的踏過月色,回到武當。

人都已經睡下了,沒有一盞燈。

竹瀝記得清路,他摸著黑進了白蘞的房屋。

他將人輕輕放在榻上,替她褪去了外衣。

他掀過一旁的被子,一股腦兒將白蘞罩的嚴嚴實實的。

小狐狸似乎很熱,掙扎著想要露出一條腿來,竹瀝給人摁了回去。

他打了些熱水,擰乾了一遍遍的擦拭著白蘞通紅的臉,再用了些棉條來熱敷。

白蘞夢裡也不老實,哼哼唧唧,眉頭緊皺,似乎做了噩夢。

她臉上淌著汗,順著那細碎的呻吟滑下去。

她又夢到了那個雨夜。她猶如一頭困獸,雨夜成了困住她的牢籠,這是一座沒有鑰匙的籠子。

竹瀝看她在夢裡掙扎,似是墮入了無盡深淵。

他輕輕拍著她,唱了一首哄小孩兒睡覺的江州童謠。

竹瀝一下下的輕拍著,用那溫柔的調子驅走了夢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