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縷日光撕開黑夜一道口子,傾瀉而下。
昨夜後半夜下過一場大雪,窗前的桃花枝椏銀裝素裹,被雪壓地直不起腰來。
榻上的人動了動眼珠,睫毛微閃。白蘞緩緩睜開了眼。
他揉了揉眼睛,緩緩坐起。
這會兒還早,天剛剛亮,窗外還是一片烏青。
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早了,白蘞起得比平常都要早很多。
她伸了個懶腰,真是好久都沒有睡得這麼香了。
她掀開身上的軟被,陷入了沉思。
咦?她記得她昨天似乎是打坐著的,而且身上也沒有蓋棉被。
難道?
白蘞下意識地張望了一下,發現了靠坐在角落的竹瀝。
他雙手交叉著抱在胸前,圈起一條長腿,腦袋歪歪的靠在揹簍上。
不知道他昨日是何時回來的,白蘞並未聽到響動。但看他眼底烏青,大概是沒睡好吧。
白蘞沒有叫醒他的意思,想讓他多睡會兒,打算下樓讓店小二的拿些早飯來。
竹瀝睡得很淺,模糊中聽見細微的響動,皺著眉睜開了眼。
白蘞剛貓手貓腳的準備出門,一轉頭,對上了竹瀝清明的眼神。
“早啊!”她率先打了招呼。
\"早。”竹瀝剛睡醒,這會兒聲音還有些悶悶的。
他略微有些臭的表情搭配上凌亂的頭髮竟顯得有幾分莫名的可愛。
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長腿一邁跟著白蘞下樓尋早餐去了。
二人面對面坐著。
他倆這會兒食慾都莫名的好。
兩人都分別幹了兩大碗豆飯,吃了些小菜,喝了碗熱湯。
一陣寒風襲來,白蘞攏了攏領口。
外邊兒一片雪白,天地間一片蒼茫。
”沒想到昨日的雪竟然下得這麼大。“
竹瀝攏起雙手,呼了口熱氣,輕輕搓著手。
”嗯,這會兒雪應該還化了些的,咱們等太陽出來暖和些了再動身吧。\"
白蘞當然很清楚昨晚會下大雪,所以才刻意要求找個客棧住了一夜。
只是為什麼每次做的夢似乎都能預言將來的事情?
一次或許是巧合,兩次就有些說不通了。
難道是上天冥冥之中給她的暗示?
白蘞搖了搖頭,她向來不信這些。
”小二,來碗熱食。“
兩個漢子頂著滿身的風雪,踏著寒涼進了客棧。
“哎喲,咱們昨個兒可真是遭罪了啊,趕快上碗熱乎的。”
大漢抖了抖滿身的雪,搓著手道。
“您二位這是怎麼了?”
店小二寒暄道。
“嗨!咱們住山腰的可真是遭罪啊!”
“這不!前幾天發泥石流沖垮了些房屋,咱們剛建好的草屋昨個兒又被大雪壓垮了!我在睡夢中生生被凍醒,黑暗中摸到了溼透的被和滿身的雪。正準備出門叫人幫忙呢,誰料咱們那一塊兒的房屋都不成樣子了!咱大夥兒忙裡忙外的忙了半宿,我這才有空擋和我這兄弟出來吃口熱食啊!”
\"哎喲!這真的是老天不開眼啊!您可是住在武當山山腰?”
店小二的忙招呼二人坐下,端了兩碗熱食和一些小菜。
“可不是嘛!聽說昨晚有人上山,路都走不通了,硬生生在山腰樹洞裡坐了一晚上呢!今早聽見他在呼救咱們這才把他救了出來。”
竹瀝眼底晦暗了些,他想起昨日白蘞在山腳住一夜的提議。
若不是她,這會子被封在山洞的應該就是他了。
難道這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