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位於李府深宅之內,李知府正跪在青石地磚上,脊背微彎,額前的汗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滴落,打溼了他身前的衣襟。他心中雖然慌亂不安,如同亂麻一般,但多年的官場歷練使他表面上維持著鎮定,不敢輕易表露分毫。

在上首的寬大錦榻之上,蕭詹昀端坐如松,他身著黑色繡銀紋的錦衣,那銀紋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彷彿與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嚴氣勢交相輝映。他的眼眸深邃如海,淡淡的目光落在李知府身上,如同寒風吹過湖面,讓李知府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李知府,你口口聲聲說人微言輕,做不了主。然而,你以為雲公子與傾兒的婚約,便能阻擋本王的決定嗎?”蕭詹昀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每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在李知府的心頭。他輕輕敲擊著桌面上的書籍,那節奏彷彿是一首未知的樂章,讓李知府的心跳隨之加速。

蕭詹昀,這位皇帝的三皇子,自幼在邊疆長大,經歷過無數風雨洗禮,他的行事風格狠辣而果斷,對於權力有著近乎執著的追求。如今聖上對其寵愛有加,雖然已經有太子,但是難保不會改變想法易儲。

“王爺,傾兒她出身低微,實在配不上皇家的高貴。”李知府硬著頭皮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清楚,昭王府中已有正妃,且出身名門望族。傾兒那姑娘心思單純,如同一張白紙,實在不適合那種充滿權謀與鬥爭的地方。

然而,蕭詹昀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在他看來,出身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他自會以側妃之尊迎傾兒入府,將來護她一世安穩。

蕭詹昀並不清楚自已為何會對只相處了短短几天的女子產生如此強烈的慾望。那雙清澈的眼眸,清冷的聲音,似乎總能讓他心神盪漾,甚至一度差點喪失理智,彷彿他們是前生的戀人。

“李知府,你以為本王是在與你商量嗎?”蕭詹昀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起來,如同一把利劍出鞘,寒光四溢。李知府感到一陣不寒而慄,他明白,自已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屈服於這位權勢滔天的王爺。

李知府的內衫幾乎被汗水溼透,緊貼在他的脊背上,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涼意。他最終雙手交疊,額頭重重磕在冰涼的地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時傾自幼命運多舛,不知宮廷深淺,若是有何冒犯之處,還請殿下寬容大度,予以海涵。”李知府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他的心頭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從書房走出來,李知府的臉色蒼白,步伐沉重。剛推開屋門,一陣勁風撲面而來,夾雜著院中的花香和泥土的氣息。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生怕那風中的寒意侵入骨髓。

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庭院的寧靜。上好的青柚花瓶在李夫人的怒意中四分五裂,碎片四濺。李夫人一臉怒容地指著他,聲音尖銳而憤怒:“我本沒想到,你竟也是個見利忘義之徒!”

蕭詹昀府上已有王妃,且出身名門望族。以時傾的性子和身份,她絕不會甘願給人做妾,並且靠近那廟堂之上。更何況,藥仙是她的師父,對她恩重如山。藥仙若是在世,絕不會允許自已的徒弟踏入王府那等吃人的地方。

側妃又如何?王府高門深似海,蕭詹昀的寵愛只是一時的興起。若是某日他失了這份心意,時傾又將如何自處?這些李知府都想過,但他最終還是被權勢和利益矇蔽了雙眼。

李知府急忙關上門,讓下人們都退下。他一臉討好地湊近李夫人,想要解釋什麼。但李夫人卻一把推開他,冷哼一聲,抬手指著他,語氣極重:“你別忘了當初是怎麼答應藥仙的!他要是還在,絕對不會放過你!”

半晌,李知府摸了摸臉,燭火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他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什麼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