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林中小院裡,輕語正端坐在院中的獨凳上,鍾離愔站在她的身後正為她梳理剛剛洗滌過的烏黑長髮。
和煦的暖陽輕擁二人,柳絮與翠色的葉片無風飄落,一對燕子從院中低飛而過,盤旋著並不還巢。
春天,或許真的快要結束了。
“南方有比翼鳥焉,不比不飛……小姐,那飛翔的比翼鳥是不是就一定是兩情相悅,心心相印的呢?”
望著眼前的一對飛燕,輕語眼眶又有些紅了,昨日聽姑爺講了那梁祝的故事,她傷心到很晚,到此刻眼睛也是有些不適。
關於愛情這事,她其實也只是懵懵懂懂,但兩人相愛總是一件美好的事,而將本來絕美的感情染上悲劇的色彩……姑爺是個壞人。
聽到輕語的提問,鍾離愔拿著木梳的手頓了頓,認真地想了片刻,她又輕輕扶正輕語的腦袋,用梳子掠過她柔順的髮梢,笑著對她說道:“那就只有鳥兒自己知曉了。”
“那想來大抵應該是了,既然已然決定比翼而飛,至少自己心中應是歡喜的!”輕語鼓起小嘴,徐徐吹開飄到面前的柳絮。
“對了小姐,那祝姑娘和吟心喬裝成男子讀書,不若改天咱們也試試。小姐若扮成公子模樣,許是比姑爺還俊幾分哩。”想到了故事的情節,輕語忽然笑嘻嘻地向鍾離愔開起玩笑。
“快坐好,別胡鬧。”聽了她這話,鍾離愔白了她一眼,用手輕拍她的後背。
……
簡單地向張掌櫃交代完蛋糕的烹製方法以及一些常用工具的製作工藝,三方就開甜品店的事情簽了個初步的協約,至於投資、開店以及經營細則等等細節就等到春食會結束後再一起商討。
從食肆中離開的時候,天空上已經出現了一半月牙,與即將落山的太陽遙相應和。
陳芝酥家中似乎有些急事,見到天色不早,她留下一句改日再來後就帶著一小袋打包的小食匆匆離開了。
時間其實也才差不多三四點鐘的樣子,司徒錫決定再去西市找些牙人問問有沒有合適的房屋。
市集中有些專門做房屋生意的鋪子,但並不是很多。
一番打聽之下,司徒錫才找了一家頗具規模的門店。
這店此時已經相當冷清了,店內只有兩三個客人在諮詢,牆壁的告示欄上張貼著一些房屋轉讓的資訊。
管事的牙人在招待顧客,與他點頭打個招呼,司徒錫獨自進入店中走走瞧瞧,不久後就發現告示上的這些房屋資源要不是面積太小就是位置太偏,實在是沒什麼合適的。
而稍微合適些的宅子,也大多是隻願出租不肯轉手的。
不太滿意,待到剛剛那一批顧客退出店中,司徒錫便直接把自己的需求告訴了那店鋪裡管事的牙人。
“是否有稍微寬敞些的宅子,最好在離鬧市有些距離,但又距街道不遠的位置。”
“貴客,牆上貼著的那些個兒沒有合您心意的嗎?”那牙人是個年輕夥計,聽了司徒錫的問題連忙來到他身邊詢問,態度極好。
“有沒有再稍微好些的?”
“這……再好些的……說來在洽水邊上倒是有座宅子,是一排院兒,共有三套房屋,但主人家只願將它們一同出售,這價格實在有些高了,因此一直也沒出售出去,公子您看……”
洽水?司徒錫想了想,錦瑟坊似乎就在洽水邊上,就是不知這排院兒在哪個位置了。
淇水流過煊安,在城內分出兩條河流,一為汾江,一作洽水,汾江在城南邊,而洽水流經煊安城的中間地段,橫穿煊安東西。
“哦?是否能帶我去瞧瞧?”司徒錫拿出些碎銀交到牙人手上。
掂量下手中銀兩的重量,牙人臉上笑開了花:“公子,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