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二人就寢。
鍾離愔今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她此刻沐浴完坐在司徒錫邊上,臉上的再無往日的溫柔從容之色。
房間裡有些安靜,司徒錫揉了揉她的頭,起身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娘子,在想什麼呢?”
聽到司徒錫的聲音,鍾離愔胸口一時之間湧上了複雜的感情。
她眼眶再次有些溼潤了,但卻並沒有流淚。
這種情緒很難理清。
有自早晨遺留至此的不安,她在收到魚心街遇襲的訊息後就感到胸口一陣心悸。
有得知司徒錫安然無恙後的喜悅,靠在她身側的相公此時還正想著安慰自己。
有一絲生氣,她希望他能對自己安危再上點心。
但更多的則是那充斥身體各處的無力感。
她清楚以他們二人的身份處境,在未來說不定會遇到更多比今日還危險的情況。
若以後再面對種種困難,她想要幫到司徒錫,做什麼都好。
她希望能為他分擔煩惱,而不是像今早一樣,除了為之憂心,就只能去借助別人的力量。
“相公,有什麼是妾身能做的麼?”鍾離愔將頭偏靠在司徒錫肩上,以輕柔的聲音向他發問。
司徒錫聽到了她這句話,心中也清楚了她大概的想法。
“嗯……娘子可有什麼夢想?”這話題有些跳躍。
“夢想?”鍾離愔也被這個問題問得愣神。
“這倒不急,娘子可以好好想想,我還沒有問過娘子,你以往都有何喜好?”
“妾身以往酷愛讀書,各種書籍都有涉獵,如今想來倒是也無法稱之為喜好,學問上與那些大家、先生差之甚遠,只是單純讀來愉悅己身……說來妾身也有幾月未讀過書了。”
幾月麼,是了,她大概在被告知要聯姻之後就沒有那個心思了吧,婚後這段時間她也忙碌於家中之事……
司徒錫轉過頭盯著她的臉龐,她面板很好,肌膚吹彈可破,但她臉上的神情卻顯然有些失落,似乎是認為自己太過平常。
司徒錫覺得她有些妄自菲薄了,能發自內心地喜愛讀書本就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更何況是能認真地將各種書籍都耐著性子讀下去,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個世界,這都是大部分人夢寐以求的才能。
“那娘子明日起便恢復讀書好了,而且必須每日都花時間讀哦,往後我可有許多事情需要辛苦你了。”
……
翌日一早。
司徒錫家中七人都站在院子口。
眼前是昨日送司徒錫回府的宦官懷坷,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白袍老者。
“司徒公子,這位是卞老先生,他老人家是宮廷醫師,如今御醫閣中也有不少年輕醫師是他的學徒,他這幾日就負責為您調養身體。”
“卞樵拜見九王,這段時間要叨擾您了。”這白袍老者鶴髮童顏,動作言語間也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這邊才是,麻煩卞老了。”對於長者親切的問候,司徒錫自然是笑著還以禮儀。
然而,再看向懷公公時,司徒錫臉色卻有些難看。
“懷公公,門口這幾名將士是什麼意思?”
“誒唷,公子,這是聖諭,還有七日便是大花朝了,陛下怕你們又四處胡鬧,萬一傷著了哪,便無法參與春獵與壽宴,喜事當前,還是避免多生事端的好。”懷坷也是苦笑著向司徒錫解釋,希望他能理解。
“這七日都不準出門?那吃食不夠了怎麼辦?”
“陛下只說了不讓公子出門,其他人自然照舊,若有熟人來訪,與門前這幾位侍衛報備一番便可。”懷坷笑呵呵地說完,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