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仍然不太清楚司徒錫的真實身份,事實上,近日裡司徒錫這個名號在煊安風頭正盛,他那日詩會所留下的一詞一序即便是此刻也正在城中傳誦開散。

但高雅的文學之風颳過了書院學塾、刮過了宮宇案牘,卻遲遲沒有到這側的小食肆中來。

不過不管錫哥兒是什麼身份,對於自己來講,都是高不可攀的貴人,清楚這一點便足夠了。

想到此處,張掌櫃突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興沖沖地便往門外走去。

“玉兒,你接著在食肆中做些新鮮蛋糕,爹爹我去東市一趟,先得去瞧瞧未來酒樓周圍的環境如何。”

……

洽水邊,臨江宅院。

輕語的房間中,她此刻正躺在床榻上,臉頰通紅,眉頭緊蹙,臉色發苦。

厚實的被褥將她修長的身體緊緊包裹,鍾離愔正在一旁用熱水浸溼手帕為她擦拭額頭那些顆細密的汗珠。

“小姐,奴婢沒事,眼下已經服過藥,只需稍稍睡一會兒就好了。”

虛弱的聲音讓鍾離愔有些心疼,她摸了摸輕語的右手,觸碰時感到一陣冰涼。

“昨夜可是沒有蓋好被褥?晚些時候下了雨,天又涼了幾分。”

“昨夜奴不小心在院內淋了會兒雨……本以為沒事的。”

聽到鍾離愔的發問,輕語聲音又小了許多,她自詡體質挺強,已經好些年沒感過風寒了,誰料昨夜只淋了片刻的細雨,二日醒來便感到額頭溫熱,腦袋暈乎乎的。

早晨找附近的郎中瞧過開了些藥劑,在鍾離愔監督她服下之後她此刻狀態才稍微好了些。

“下雨時已然深夜,你於何到門外院中去?”鍾離愔有些奇怪,昨日她明明是看著輕語就寢之後才回到房中的,這丫頭睡眠向來安穩,昨夜又為何在夜裡起來。

“啊,奴婢也是聽見下雨了……便想著出門看看,興許有晾曬未收的衣服呢。”

不知怎的,鍾離愔忽然發現輕語在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後,她的臉頰更紅潤了,她又擔心地伸出手去觸控輕語的額頭。

“咳,姑爺,您回來了。”

布制的門簾忽然被人撩起,輕語恰好看到了走進屋來的司徒錫,連忙咳嗽一聲,欲要坐起來向他問安。

在聽到輕語的呼喊之後,鍾離愔也趕忙起身轉過頭看向司徒錫,只是當她與司徒錫對視片刻後,她卻又稍稍含羞地移開了目光。

“相公,輕語昨夜感了風寒,已經找大夫瞧過了,說是要休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