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南黎三人逃離了武當山,疾走數十里方敢停下腳步,皇甫逸看著身邊僅剩的二三十人,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張武陽道:“當日離開遼東之時,我們帶出來近三百門人,如今卻損失十之八九,而且韓峰也……唉,回去之後,免不得被宮主怪罪。”南黎挽著青絲,“好歹令少林武當兩派元氣大傷,宮主雅量,必不會太過苛責。”仰望夜空,看著那輪孤月,搖頭嘆道,“況且那宗嶽真人確實難纏,以我們幾人的能力,能保住性命已屬不易,宮主應該會體諒的。”

眾人休息了一夜,天色微亮,便啟程返回遼東。

千山峰頂,金鱗宮正廳內,木灼聽完幾人的講述,依舊古井無波,沉默半晌方才說了一句:“你們做的不錯,先下去休息吧。”皇甫逸與張武陽好似得了大赦一般,連忙告退離開。

木灼見南黎腳步遲疑,便又將她叫住,問道:“南黎,你有話要對本座說?”南黎微微點頭,凝聲應道:“秉宮主,武當天璇子方孝淵臨死前說了一句話,實在是令屬下寢食難安。”木灼頓時來了興趣:“哦?他說了什麼?”南黎道:“他說會有人對我金鱗宮不利,時間不會太久!”頓了一下,靜靜觀察木灼的反應,見他仍然平靜,繼續補充道:“我們四人與那王淨貞交手,確實沒有一絲還手之力,當今天下,只怕唯有宮主能與其抗衡。另外,屬下已經探聽清楚,來年正月十五,除去歸降我們的武林諸派,其餘勢力都會去泰山參加什麼武林大會,意圖聯合起來對付我們,若那王淨貞也去的話,對付起來許是有些麻煩,我們是否要早做安排?”

木灼微微點頭,起身走到廳下,在南黎身邊默默踱著步子,輕聲問道:“那些歸降我們的門派,會不會再有背叛的可能?”南黎嘴角上挑,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自信不疑的說道:“他們的命都握在我們手裡,除非是不想活了。”木灼嗯了一聲,又問:“你能控制他們,是因為黑苗族提供的蠱毒,若那赫蒙背叛了你又當如何?”南黎又是微微一笑,回道:“宮主放心,赫蒙已被屬下派人解決了,如今真正掌管著黑苗一族的,是屬下的心腹。”

木灼忽然停住腳步,靜靜注視著南黎,直看得她膽戰心驚,連忙躬身告罪:“屬下自作主張,還請宮主責罰!”木灼收回目光,微微搖了搖頭,安撫道:“南黎,三十年了,本座知道你的心意。”南黎身子一顫,滿臉的不可置信,猛然抬起頭,卻見木灼已然回到廳上坐下,繼續說道:“我相信你的忠心,所以不會在乎過程,只會問你結果,你既然有十足的把握,那就給他們發信吧。”又聽他冷笑一聲道:“哼哼,如今的江湖武林,也是時候換換水了。”

卻說常青三人為尋找“五裂黃連”,晝夜兼行,踏著輕功疾行千餘里,僅僅兩日便趕到琪瑤山莊,顧知予上前叫門之時,常青也在默默打量著這座翠竹掩映的莊園,心道:“已入冬月,這莊內依然透出陣陣花香,倒也算是一樁奇事,沒準還真有我們所需的藥材。”與此同時,程爾若卻是興致寥寥,仿若有什麼心事。

大門開啟,兩道倩影出現在三人面前,顧知予斂衽施禮道:“兩位師叔,知予打擾了。”二女嗯了一聲,不見一絲熱情,目光瞥過程爾若,也只是點頭示意,最後落在常青身上。常青正要見禮,卻被南宮琪揮手打斷:“我這山莊,不歡迎臭男人,哪裡來的滾哪去!”

常青微微皺眉,想起當日在沂州城外與二人初次見面的情景,又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暗道:“冰弦前輩性子清冷,卻不似她這位師妹,沒來由如此敵視男子。”轉念又想:“罷了,此番前來是有事相求,我且忍耐忍耐。”便即看了一眼程爾若,程爾若會意,上前淡淡的說道:“兩位前輩,我們此次前來,是想向二位索求一株草藥。”

顧知予聽到程爾若的稱呼,臉色微變,滿眼奇怪的看著她,心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