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真的是很古老的橋段了,司徒錫以前在話本里瞧到這種劇情時總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一個女子如果穿上男裝,其實光從外貌上就是很容易被分辨出來的,何況還有聲音和生活的習性,再加上古時的人本就相對保守些,反正他是不大信有那麼多喬裝打扮的例子的。
但直到這一刻,司徒錫才明白了什麼叫藝術源自生活。
這臉蛋……這聲音……目光再稍稍移動,這……
咳,這差勁的喬裝技藝!
不過她個子真有些高了,比輕語還要高挑些。
“啊,心法秘籍啊,大抵就是些煉體的法子,我也是從話本上看到的,據說練到高深處可移山填海,羽化飛仙……不過都是些仙俠志怪的趣聞,當不得真的。”
“移山填海,羽化飛仙……”那女子呢喃片刻。
“兄臺還是莫要相信這老道所卜所言,所謂的‘天緣’多是些機率與人為因素的結合而讓人感受到的錯覺。”司徒錫又瞅了瞅桌上這女子求得的吉籤,出言提醒他,免得他日後上當受騙。
“機率?因素?”女子更加迷惑了。
“總之兄臺往後不要再信這騙子就是。”司徒錫覺得今天相遇也是有趣,便興起與她搭上兩句話,“不知兄臺貴姓?又是因何來找他求籤的?”
“在下陳知。”這人便是陳芝酥了。
陳知?司徒錫心下唸了一遍,倒是像一種飲品的名字。
“舍弟感了風寒,又想吃些糕點,我便出來轉轉,順帶給他捎些回去。途經這巷道被這道士給攔下,想著正好問問他附近有哪些美食,就順道付了錢求上一簽。”
這便是她胡謅的謊言了,陳譜若想吃什麼糕點,自會有大把僕從來為他購得,陳芝酥只是因為在宮中待著太過無趣,而昨日又只逛完了東市,於是今日便來西市瞧瞧。
原來如此,想來那老道士是瞅見了這姑娘身上華麗的錦袍,便起了心思想賺她一筆。她又是女扮男裝,又是錦衣玉服,還不太熟悉這西市的商鋪,或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過來體驗生活了。
“那兄臺可以去玉盤街瞧瞧,鄰近有名的食肆基本都在那裡了。”司徒錫沒有邀請她去清酒食肆,一來是自己和這人不是很熟,和她聊兩句單純是因為覺得她女扮男裝有些新鮮,二來則是清酒食肆大機率是閉門謝客的,他們最近要備賽。
“在下不知這玉盤街如何去,兄臺可否為我帶個路?”
“這……可以,其實我正是要去那裡的。”
……
來到了玉盤街,司徒錫便和陳芝酥告辭了,但是他忽然發現這姑娘哪家店都不去,就遙遙地跟在自己後面,這是想幹嘛?
搞不明白,懶得想了,還是先去問問老張頭有沒有喜訊吧。
清酒食肆的店門已然緊閉,這食肆規模其實也不小,兩層樓高,如今卻顯得有些冷清,司徒錫知曉這其中是有人的,他挽起袖子,用右手輕輕將房門叩響。
“老張頭,是我,那預選的結果如何?”
“玉兒,快快快,快給錫哥兒開門,錫哥兒稍等,老拙這就下來。”
司徒錫話音剛落,食肆上方二樓的欄杆處便傳來了張掌櫃那熟悉的聲音,他此刻聲音裡充滿喜悅,喊完之後司徒錫便聽到自樓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應是在飛速地跑下樓來。
食肆的大門為司徒錫敞開,張玉兒見到司徒錫獨自一人,忙招呼著他進店。
“公子,爹爹方才還在唸叨您呢,今日我們備了些新的小食,您來了正好替我們嚐嚐味道如何,風弟弟也正好在食肆裡,他昨日也幫了我們些忙呢。”
“見過先生。”聽到司徒錫來了,沐風也迎了出來向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