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校才學?今日難得休假,也要與小輩談論政事?”太后杜氏聽到楚皇的話,頗有些微詞。

“不論政事,母后有所不知,他頗有詩才,近日裡可是在煊安城中風頭正盛,朕說的可對?”左篤遠向司徒錫揚揚頭。

“陛下謬讚了。”司徒錫尷尬地摸了摸鼻尖。

“是不是謬讚朕一會兒自有判斷,你且過來些。”

楚皇向司徒錫招招手,讓他靠近自己,司徒錫稍稍猶豫,隨後邁步走到這高臺的圍欄邊上,停在左篤遠右後側,與他肩膀錯開。

“朝下看。”左篤遠指著花神廟周圍聚集的百姓,從上面看去,下方熱鬧喧囂的場面可謂是一番盛景,向遠處眺望,花市內車馬流動,伶人們的歌舞未停,人們遊園的百態盡收眼底。

“為今日花朝題一闋詞,一刻鐘時間可足夠?”楚皇噙著笑看向司徒錫。

“一刻鐘?”杜氏皺著眉頭,在她看來,楚皇這是非常赤裸地刁難。

三位皇子在後面看著,也覺得這條件有些苛刻,左明立也是動了動嘴唇,他似乎有意為司徒錫發聲,但最終卻還是選擇了沉默。

楚皇給了杜氏一個少安毋躁的手勢。

“陛下,是要寫眼前盛況?還是隻需與花朝節相關即可?”司徒錫不慌不亂,先問清楚題目。

“你隨意發揮便可,朕只等著欣賞你最後的詞作。”

明白了楚皇的要求,司徒錫便立即沉思起來。

一旁的杜氏見到司徒錫竟然沒有半點推脫之意,甚至也沒有在這作詞的時間上與楚皇討價還價,一時間也來了些興趣,看他這樣子似是胸有成竹,她開始有些期待了。

司徒錫此刻正在飛速思考著,記憶中能與此等景象匹配的詩詞不多,而有些就算是念出來了,也可能不合楚皇的心意,瞥了一眼座位上的太后杜氏,司徒錫心中忽然靈光一現,他打算在這次的考校中取些巧。

“陛下,可以了。”

司徒錫沉穩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周圍幾人都露出詫異之色,皇子們有些驚疑,楚皇與太后對視一眼,這才將視線落在司徒錫身上。

“哦?看來那些傳聞是真的了,聽聞你在桃園詩會上的那一序一詞也是在極短時間內完成的。”

“行,你且誦來。”左篤遠一揮袖袍。

“是。”司徒錫上前一步,手撐欄杆。

“今時正遇花朝節。紅紫爭羅列。”

第一句唸完,司徒錫稍作停頓,楚皇耐著性子等他下文,杜氏稍稍蹙額,她覺得這開篇有些平庸。

“傳言玉女降生朝。箕宿光聯婺宿、燦雲霄。”

這一句卻突兀地令左篤遠眉頭一挑。

“媥衣紅袖齊歌舞。稱頌椒觴舉。”

“君仙列侍宴瑤池。王母麻姑同壽、更無期。”

一詞畢,場面中陷入安靜,似乎都在細細品味這闋《虞美人》,杜氏聽完後,此刻正眉眼帶笑。

“哈哈哈,你這小子,當真滑頭。”楚皇爽朗的大笑打破了沉靜,他用手指了指司徒錫,失笑著搖了搖頭,“稍有可惜,‘君仙列侍宴瑤池’,此詞若在明日作出或許會更加合適,但若傳到某些人耳裡,怕是又要給你冠以名為‘諂媚’的冠帽了。”

“父皇此言差矣,浮羽公子此詞是真心為太奶奶祝賀,又非曲意奉迎,旁人說不得譏諷之言。”

插話之人是三位皇子中站在最右側的那位,司徒錫唯獨未與他接觸過,從外表來看,他是皇子中最瘦弱的,瘦得有些過分,似乎一陣狂風颳來,就能將之吹動一般。

他的話在場眾人應是都聽到了,但楚皇卻根本不理會他,杜氏聞言也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都少了幾分。

司徒錫忍不住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