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前輩意已決,晚輩就不多費口舌了,花莊主,走吧。”墨肆不想對他嚴刑逼供。
一旁的花渡似乎早料如此,見墨肆如此說亦無甚在意,只點點頭就轉身帶他原路返回,黑貓在他懷裡踩的歡快,墨肆終於忍不住上手捏住它的黑爪,果不其然被咬了一口,被咬之人並不鬆手,在樓道口一人一貓沉默對峙。
花渡看見他指尖冒出血珠,於是皺眉用手捂住黑貓衝他哈氣的臉,貓爪掙扎著收回來,但墨肆沒讓它得逞定定握住,手指上又多了幾道深淺劃痕。
“墨莊主這是做什麼?”花渡低聲哄著貓,抬頭看向一臉冷峻的墨肆,無奈道,“你同一只貓置什麼氣?”墨肆沒說話,深深看他一眼然後鬆開手,繼續往石階上走。
“喵嗚!”受到驚嚇的黑貓重獲自由後,不住往花渡衣襟裡鑽去,只露出半截瑟瑟發抖的黑色尾巴。
八莊人還沒到齊,花渡先帶墨肆上了花籠頂層,回到自己休息室,讓他先在座上等會,不大會便抱只藥箱重新出現,拖過圓凳大剌剌坐在墨肆面前,“來,伸手,真的是這麼大個人了,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能拿貓撒氣。”
墨肆沉默的翻過掌心,居高臨下看著花渡墨黑的發頂也沒解釋,總不能說是因為嫉妒一隻貓才上手。花渡用乾淨絹帛替他擦拭乾淨,傷口不大卻很深,看得出來芝麻是有夠嫌棄墨肆的,他自己養這麼久都沒破過皮,也不知啃到哪塊血一直往外冒,花渡蹙緊眉心給他按了會沒什麼用,乾脆直接撒上好金瘡藥,又用一小條輕薄絹帛扎幾層綁的不鬆不緊。
墨肆感受著那雙觸感熟悉的手,一次次小心撫過自己手指,多少次想要反手握緊,最終只是裝作無意碰了碰對方手背,剋制的道了聲謝收回手。
“諸葛豐沒打算供出那人並不奇怪,你也沒必要為這動氣,既然那老頭想自己擔,那就讓他擔唄。”花渡又好氣又好笑,邊收拾藥箱邊開導他,然而墨肆啞巴吃黃連,只能應了聲嗯。
“不過,花莊主眼前要擔心的,恐怕不是別人吧...”墨肆自然轉移話題道。
“啊,好像也是。”花渡手下一頓,轉而毫不在乎道,“不過也沒啥,不就是公開折花制有迷藥麼?又不是我主動流通的,您看咱們這交情,給我判的輕點就是。”
“你難道就不擔心,他們統一口徑說你販藥?”墨肆其實心下已對最差的情況做了對策。
“怕啊,我怕的要死,所以墨莊主您可得罩著我。”花渡裝腔作勢道。
“看來,花莊主對尋到之人很有信心。”墨肆見他悠然自得的模樣,就知他對此事定有把握。
花渡笑而不語,收拾好後,兀自繞進裡屋換衣服,掐算時間該是來不及泡澡了,退而求其次換身乾淨衣袍,他好乾淨,在折花每個自己屋子都配有澡間和衣櫃,甚是方便。墨肆看見屏風後隱約的人影在寬衣解帶,唇角微翹打著壞心眼徑直走進去,花渡換好裡衣還沒來得及扎綁帶,發現墨肆毫不見外的繞進來光明正大盯著他看。
“額,墨莊主還有喜歡看人換衣服的癖好麼?”花渡眉眼一抬。
“那倒沒有,不過是想問問有沒有我能穿的外袍,這不正好撞見...”墨肆面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晃了晃花渡路上拿來擦血的袖擺一角,深黑布料不仔細瞧也不明顯,但見他極其正直的模樣,倒像自己大驚小怪,狐疑的瞥他一眼低頭繼續繫帶子回道,“等會我給你找找,應該是有的。”
見他避嫌回身背對自己,眸色不由晦暗起來,那副瞭如指掌的身軀在雪白的裡衣透出來,與腦海的輪廓完全重合,細白的手一件件拿起衣物往身上套,最後穿上外袍時,墨肆才恍然回神,那大袖擺上紋刺的一朵朵金色紅梅,宛如開在他心間,熱烈金貴。
花渡開啟衣櫃翻找有沒有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