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收拾的很乾淨,能看出時常打理的痕跡,花渡背過手饒有興致的停在一隻陳列架前,上頭擺放許多手工打磨的兵刃,樣式各異唯一的共同點都刻有蛇紋。
“嘶——”從不起眼的櫃身後,探出一隻淺黃的小腦袋,不時吐出鮮紅的信子感知侵入的陌生氣味。坐在正對架子的茶桌上燒水的阿染抬起眼,他那可愛的夫人正專注的觀賞他親手打磨的刀具,並未留意到一條白化烏梢,正鬼鬼祟祟在他左側緩慢遊動,卷著身隨時攻擊的姿態。
縱使將這盡收眼底,他也沒出聲提醒,畢竟這是他養在這的無毒寵物,反倒想看看他這未來夫人真正驚慌的模樣。不怪他這般惡劣,只是他這新到手的寶貝,確實在他身上感知不到一絲恐懼的氣息,這也是阿染心下對他設防的主要原因。
鏘——就在蛇頭壓低欲彈起的瞬間,一把通體發黑的細杵插在架上,分毫偏差就能插穿那顆蛇頭,那條欺軟怕硬的東西飛快向後縮去,沒幾下便在架子上隱匿無蹤,花渡鬆開握在杵上的左手,若無其事繼續把玩其他兵器。阿染盯著深陷架面那把杵,眼神犀利起來,回神發現水燒開許久,那片磨砂茶壺在沸水上咕咚作響。
終於察覺身後氣氛凝重的花渡,掂起一把短彎刀回身朝他踱步而來,阿染不動聲色將手搭在腰間的彎刀柄上,一動不動看向來人。花渡走到茶桌旁拉開他對面的座椅,悠然落座,一臉雲淡風輕道,“你這有蛇出沒,還是撒點藥好。”見對方沒回應,且眉眼分外嚴肅,花渡微微側頭不解道,“怎麼了?我是不是不該擅自動你東西。”
“你會武功?”阿染並未鬆懈眼裡的那抹戒備,答非所問。
“花拳繡腿,行走江湖總得會一些。”花渡輕笑道,隨意將手裡的彎刀轉出幾個花裡胡哨的刀花,而那柄刀在他指尖宛如會呼吸般靈動。阿染明顯不信這番說辭,那把細杵他下了重料,常人單手握起都很吃力,更何況這人使的左手,控制力極其精準,非他口中的花拳繡腿所能達成。不過見人一臉坦然,並無敵意,倒是顯得自己疑神疑鬼,他將按在彎刀上的手放下。
“那蛇是我養的,叫多肉,沒有毒只是有點認生,下次再見,你可別錯手打死了。”阿染垂下眼眸同他解釋,漫不經心似的提起茶壺過第一泡茶葉,慷慨道,“既然你會用刀,喜歡便拿去。”
“不了。”花渡起身將彎刀放回原位,淡聲道,“不是有你麼。”
阿染面上這才顯出一絲笑意,將重新泡開的茶斟上,喚他過來,“試試,新摘的龍井,口感應該很清新。”
“燙...”花渡倒吸一口氣,舌尖被燙的發紅。
“笨,慢點...”阿染無奈搖搖頭,二人在竹林小屋品茶談天,頗有浮生偷得半日閒之意。
臨近晌午,有人來通報上頭人已到齊,請他過去主持展會。阿染不耐煩的道聲知道了,便將人打發了去。
“你不是感興趣麼,走吧。”阿染朝花渡伸出手,不由分說十指相扣將人從座上拉起來,都沒用花渡說啥,就順了他的意。二人從主道返回,往那大平房的方向走去,本以為會很熱鬧,沒想那大臺子下座無虛席,卻異常安靜。
座上的人身著清一色同款白袍,髮束不著任何髮飾,均戴著一張笑眼紅面,座位挨的不遠不近,諸人並無交流,沉默坐在位置上靜待開始,除去高矮胖瘦,任何身份特徵皆無從分辨。花渡任由阿染牽著自己往臺上走去,居高臨下看著眼前的場景愈顯詭異,一堆紅面齊刷刷看向他們,想必這些人就是所謂的‘上頭人’。
側邊還有一長條桌,座上的人面覆豆眉白麵,正是‘賣貨郎’們,看來只有寨民同貨物不在乎身份暴露,前者是無所謂,後者是沒得選。阿染帶他走上臺子後,將他安置在臺子邊緣,低聲說了句等他,兀自走到平臺中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