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也算是苦盡甘來,哪裡還能讓他再傷心的道理。他軟聲低語的哄著,此時,他也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是一個在自己心上人難過時悉心哄勸的好夫郎。

“沒誆你,我就算不是皇帝了,我也是你的愛人,難不成我不是皇帝了,你就不要了嗎?”

被這麼一揶揄,謝長柳應該要破涕而笑,但還是一本正色的搖頭。

“不要,我就愛皇帝,你不許讓。”

他們為了讓秦煦順利走到那個位置,付盡了多少心血,如今卻因為他的事情而說不要就不要了,如何來算都不划算,謝長柳更是覺得不值。

然,說出口的話覆水難收,秦煦答應陛下的怎可還能悔改,況且,於他來說,做十幾年的皇帝也已經夠了,他一開始就不是衝著那帝位去的,不過是生下來就是儲君,從小就肩負的責任罷了。他把陛下交給他的江山好好治理下去,然後再交給新帝統治,也不算辜負了陛下信任,他也正好能帶著謝長柳過屬於他們兩人的日子,沒有批不完的摺子,沒有處理不完的政務,沒有操不完的心,也就沒有,連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了,還能一起出去走走,不是挺好的嗎。都說只羨鴛鴦不羨仙,那他也便去做一回讓人人羨慕的鴛鴦吧。

“不行,這都答應了,金口玉言的,我要是反悔了,我的名聲就不好了,咱可是未來的新帝。一言九鼎的。”秦煦作無奈的解釋著。他知曉謝長柳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他只是替自己不值,他們付出了太多,若是隻為了那十幾年的帝位,的確不值,可是,他要的不是值不值得,他要的是自己問心無愧,是他的心安理得,是他們的相守一生的約定得以實現。

秦煦已經心意已決,如今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謝長柳也沒有理由堅持著讓他去跟陛下食言,倒是顯得他比秦煦更在意那帝位,分明那位置也不是他來坐的。

謝長柳如今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不是他一直都自以為是的感動付出,他同樣忽略了,秦煦同樣深愛他,為了彼此,付出了許多的艱辛。

人世間的愛是相互的,就好比,白天與黑夜的靠近,他們一人向前走一步,就距離彼此越發的近。

他反手握住秦煦的手,手掌心裡是彼此最熨燙的溫度,讓他心中也跟著燙了起來。

“我就那麼重要嗎?”

秦煦看著他眼瞼上掛著的搖搖欲墜的的淚珠,用拇指小心翼翼的替他抹去。

他笑了一聲,眼中有著對謝長柳無盡的包容,說出來的話卻極為的鄭重與肯定。

“當然了。”

“我想讓你明白,我從來不會在你跟江山之間做選擇,因為我的選擇一直都是你。”

這些話若是叫旁人聽去了,都感動無比,更遑論當局者的謝長柳了。

兩人從宮門口一路說著回了長留殿,這才把話題說到正題上。

謝長柳心中斷定,這些話就是從葳蕤宮傳出來的,能知道他跟秦煦之間私事的就只有她了, 若是換了旁的知情人,也不會鬧得人盡皆知,給東宮一個難看。只是,陛下按理說來是已經提點了她,她又怎會還故意捅穿這種事,陛下那邊又豈會輕易放過她,小詹妃不是個糊塗人,如此,就不應該了。

“這些話是從葳蕤宮傳出來的,我不能確定是小詹妃自己的意思還是周復他要對付我們了。”

如果是說她是受了周復的指使倒也說得過去,畢竟,他與周復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他要復周,如今的大梁就是阻礙,如今有踢下秦煦的機會他怎能不利用上。

話說當初他將自己的感情說與過周復,要是早知道周復是敵人,那時的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給自己下絆子了。

提及周復,秦煦就覺得苦惱,尋他跟大海撈針似的,這人只要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