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

瑾悅到長樂宮時,殿中已經站滿了妃嬪,奼紫嫣紅裙裝的宮妃們或坐或站,如同一幅春日間百花齊放的美人圖。

時間並不晚,不過是她們都想早些來瞧瞧入宮的兩位新妃而已。

眾妃嬪看著瑾悅前來,紛紛起身欲行禮,有的面帶笑容,而有的起身慢悠悠的,顯眼可見的不情願。

還未走近,黛玉在瑾悅耳旁低聲道:“站在最前面的那位是柳嬪,右邊的是謝良娣。”

瑾悅眸色未變,飛快的打量了這兩人一眼。

阿孃說過,太子膝下唯有一兒一女,皇長孫乃是謝良娣所生,小郡主乃柳嬪所生。

謝良娣乃是東宮資歷最深的妃嬪,因為家世低位,所以哪怕誕下皇長孫,位份還不如誕下女兒的柳嬪。

兩人站在一起,一位溫柔大方,一位小家碧玉,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瑾悅越走越近,待眾人瞧見那模樣之時,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眼前之人,雙手端正的交疊在胸前,行動間頭上的金釵流蘇微微輕顫,一襲柿子色長裙極地,裙襬上刺繡的金絲花紋和紅霞晶石猶如流霞浮動,熠熠生輝。襯的她更加的明豔照人,明媚端莊,卻通身透著一股氣勢的高貴,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質,讓眾人不覺失了色彩。

瑾悅無視所有人的目光是敵是友,只是淡淡走到眾人身邊方才道:“免禮吧。”

她並未像有些新妃那般立威,也未說那些姐妹之間的客套話,語氣也是不冷不淡的,倒是讓人捉摸不透這位瑾側妃的性子。

黛玉扶著瑾悅走到右下首的第一個座位,示意她坐下。

眾妃也緩緩坐下,目光卻是有意無意的都在打量著瑾悅。

“早前就說要來個兩個新妹妹,如今一見,兩位妹妹可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呢!”

說話的是柳嬪,她向來也是個心直口快的,說這話時,目光饒有興趣的落在瑾悅和新入宮的顧昭訓身上。

顧昭訓聽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二詞,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不堪。

在前來請安之前,她對鏡梳妝時對自己的容顏還甚是自信,心想到要看看這陵都最貌美的女子究竟有何處出彩的。

自古江南出美人,她還不信她身為江南的佼佼者,會被陵都中一個將軍的女兒比下去。

可是如今一睹芳容,她也唯有攥緊了手絹,自己雖貌美,可在座的妃嬪中個個都是出色的美人,而這瑾側妃,在眾妃中稱得上驚豔二字。

蘇承徽見狀笑吟吟的揚起手中的桃色絹子,“可惜了,許側妃今日不在。”

眾人一聽,不由得掩嘴一笑,許側妃自來囂張跋扈慣了,無非就是仗著太子的寵愛和她那張臉罷了。若是瞧見容貌賽過她的,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模樣。

柳嬪更是笑的眉飛色舞,東宮中若論誰同許側妃最不合,她當屬第一。

“她總是說自己這裡不適,那裡不適,我猜啊,此刻定是心裡頭不適,所以又告假了。”

“誰說本妃告假了?”

隨著門口一聲嬌俏卻有力的聲音響起,眾人看過去,漫不經心的瑾悅也微微抬起頭來。

見一石榴色繁花衣裙女子扶著宮人的手,緩緩而進,她下顎微微抬起,頭頂的上珠翠微微晃盪,徑直走了進來。

她一進屋,室內瞬間安靜了幾分,宮妃臉上的笑容也迅速收了起來。

許側妃走到殿中時,斜著眼眸撇了瑾悅一眼,握著宮人的手不覺緊了幾分。

她抽了抽眉頭,雲淡風輕的坐下,頭上的鎏金紅寶石步搖微微搖晃,襯得她白皙的面孔更加嬌俏:“今日新妹妹入宮,本妃如何能不在場呢?”

言罷,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