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洲城的春天短,三月一過,太陽就跟長了腳似的往前跑,大早上的,周道安練劍練得大汗淋漓。
他簡單衝個涼,回頭去屋裡叫芳與澤起床。
“子恆,再讓我睡會兒——”芳與澤用被子蒙著頭,嘴裡嘟囔著翻了個身。
三四月的天氣,正是睡覺的好時節,芳與澤的春困一困就是日上三竿。
“哥,今日不是要去江州嗎?再不起床,就趕不到了。”
周道安此話一出,芳與澤頓時精神一振。
他一下子從被子裡跳出來,周道安趕忙轉過身去。
“怎麼啦?”芳與澤問道。
“沒事,哥,你先把衣服穿好。”
“哎呀,都是男的,你怎麼還害羞了,我們晚上還睡一起呢。”芳與澤沒在意,拉過架子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芳與澤穿好衣服後,周道安遞上毛巾。
二人簡單洗漱過後,便回了芳府。
芳懷年要去江州拜訪一個前輩,機會難得,他們特意跟呂夫子討了個假期跟著去遊玩。
“爹,娘。”
“老爺,夫人。”
二人先後行禮。
“行,正好收拾完,咱們這就出發吧。”芳懷年說道。
“唉,好嘞!”芳與澤說完,便欲跳上馬車。
沈蕪叫住他:“澤兒,你和子恆去坐後面那輛車,你們的東西都在那裡。”
“啊?”
芳與澤頓了一下,轉而反應過來,“知道啦!我和子恆不打擾你們。”
“你這臭小子!”芳懷年惱羞成怒,“就你這一刻不停的性子,跟你娘坐一起,怕是吵的她一路都不得安生了!”
“嗯嗯嗯,知道啦知道啦。”
芳與澤無視芳懷年的解釋,自顧自地拉著周道安走到後面的馬車裡。
“我爹就是個黏人精。”芳與澤邊走邊跟周道安吐槽。
“混小子,你說什麼呢?”芳懷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芳與澤沒想到他爹耳朵這麼好使,上車拉簾子一氣呵成。
馬車很寬敞,四周鋪了厚厚的褥子,很是柔軟。裡面擺了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一些吃食。
芳與澤拿著一顆松果正往嘴裡送,馬車突然震顫一下,芳與澤一個沒穩住,往旁邊倒去。
芳與澤倒進了周道安懷裡,感覺後背碰到了一塊柔軟,當場像是被點了穴,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接著便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而後是噼裡啪啦一陣聲響。
手上的遮擋撤下去的時候,芳與澤還沒有反應過來。
“哥?”
“啊?哦哦哦!”
芳與澤忙不迭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結結巴巴道:“那個,子恆,你沒事吧?”
“嗯?沒事啊,怎麼啦?”
他好像沒什麼反應?
我在想什麼?子恆才多大啊!
芳與澤看到果盤已經被周道安收拾好,連忙拿起一塊兒果乾遞給周道安:“子恆,這個好吃,你嚐嚐。”
周道安就著芳與澤的手,咬下一口。酸酸甜甜的,確實好吃。
這個小插曲讓芳與澤再沒了睏意,一直端坐到晌午。
午飯是在一個臨水小鎮用的,此處雖距離婺州城不遠,但是明顯已經換了一番模樣,吃食主要便以河鮮海鮮為主。
晌午過後,他們上了船,走水路。
從水路過去,能節省不少時間,如此晚上正好抵達江州。
婺州城也有一條河,不過比起今日裡見到的要小得多。
芳與澤站在船上,只覺一片天高地闊。
“澤兒,子恆,別靠欄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