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半月,我看著小本子上小荷記錄的,二哥如流水般機械重複的生活,簡直大失所望。
“他就沒有一天下班後去逛過青樓或者先假裝老實回家然後半路轉去逛過青樓嗎?”
小荷呆住,搖搖頭,“沒有啊,小姐,二公子每天的作息都很規律的。”
儘管事實擺在面前,但我實在難以相信!或者說,某種程度上我的內心根本不願意接受我二哥是這種潔身自好守男德的人設。
畢竟你看他長得那個樣。
若是司命聽到我發表此種言論,定又要說教我,“思想不純,印象刻板”。
害,無端又提他做什麼。
其實二哥私生活檢點我應該感到高興,畢竟若是二哥的心上人真是個青樓女子,恐怕爹爹就要氣得翹鬍子然後再亂棍將二哥掃地出門。
我倒是一向不在意身份,畢竟在我們動物世界,物物平等。
而且我私心裡其實還有點期待二哥談一場驚天動地不顧世俗轟轟烈烈的戀愛,漁夫哥帶上天的那些話本子裡就有這樣類似的故事。
兩個社會地位相差懸殊的人,相愛卻不能相守,家族的逼迫,世人的指點,為愛私奔,最後卻依舊逃不出世俗的眼光……
嘖嘖,虐心純愛路線,現在很流行的嘛!
可惜了,可惜了,沒想到李繁星是走這種清水路線的,虐心純愛文,我還是在夢裡自己歪歪吧。
一月後,洞庭湖畔桃林中桃花盛開,我和小荷帶著一些點心去湖畔桃林郊遊。
尋一處草地席地而坐,春光懶困倚微風,我仰躺在草地上,一邊吃糕一邊看裴書中給我寄回來的信:
阿月:
見字如面。
一別多日,卿體可安?
吾於前日初到洛江,遊學間隙寫此一信。念信至之日應是三月桃花時,遂特附新得春日桃花糕食方一張,博卿一笑。
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自顧自道,“見過一擲千金、烽火戲諸侯博美人一笑的,沒見過送食方博美人開心的,真是個傻子。”
我繼續往下看。
吾在此一切安好,唯一不足之處是思卿之時便覺飯食無味,欲擇一日攜同遊書友往一竹林尋傍竹之鮮,聊以撫胃。
我一邊看一邊不自覺嘴角上揚,瞟眼看到一旁小荷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後面了,不禁問道,“小荷你怎麼這麼高興?”
小荷笑容憨態可掬,“奴婢看到小姐高興奴婢也高興。”
我笑容更深,嘴上卻道,“怎麼,我看起來很高興嗎?”
小荷點點頭,“嗯嗯,小姐笑得很開心,就像這枝上的桃花一樣。”
我將信小心疊好美滋滋揣到懷裡,爬起來拍拍屁股,心情很好,“今天本小姐心情好,所以本小姐決定請你吃東西,說吧想吃什麼?”
小荷也爬起來拍拍屁股,很是開心,“小姐,奴婢想吃餛飩,柳街早市的那家餛飩。”
柳街,顧名思義,就是一條栽了很多柳樹的街道,那裡有個早市,便是此前一個半月二哥每日都要光顧的那家。
可惜我們去的時候餛飩賣完了,小荷有點失落,我買了兩串糖葫蘆加一碗甜豆花鬨她,她很快就又高興起來。
但我們還是約定下次再一起來吃這家餛飩。
但等到下次來臨的這天一早,一向起不來床的我破天荒早早起了床,一向習慣早起的小荷卻因為夜裡偶感風寒實在爬不起來。
我是個不喜歡一個人做些什麼的人,喜歡有人陪著一起,小荷生病沒有辦法和我一起去吃餛飩,換作平常的話我肯定也非常輕易的選擇不去了。
但那天早上不知道為什麼,像是一時興起般突然生起“起都起來了”這種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