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書中的懷裡賴到渾身暖起來，我開始犯困。
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真想幹脆就這麼睡過去。
裴書中輕拍我的肩，“阿月，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賴在他懷裡根本不想動，“嗯～不要，我不想動。”
“可是……”裴書中突然頓住。
因為屋外傳來吱呀一聲，然後就有窸窣的腳步聲邁進院子，我睜眼，裴書中搖頭示意我不要出聲。
“小書。”院子裡傳來渾厚的中年男子的聲音，是裴鏢頭。
“我在家的，父親。”裴書中出聲回應。
“天晚了，早些休息吧，等明日一早再起來用功。”
“好的，父親。”
“行了，歇著吧。”
聽到窸窣的腳步聲轉去了另外一邊的屋子，我和裴書中才舒了一口氣。
裴書中眉心微皺，“父親耳力極好，若我們現在出去，父親定會有所察覺。”
“這樣啊？”
裴書中眉心皺得更緊了，“我說真的，你別笑，雖然我們已經定親，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究於理不合，我是個男子倒還不甚打緊，可女子的聲名最是要緊……”
裴書中還在碎碎念，我早已抵不住睏意倒頭呼呼大睡。
我做了個夢，夢境裡是一重天上瑤池畔。
掌管一重天的聖母娘娘是位極端莊肅穆的女神，常著一身羽衣雲冠的裝扮，神聖不可侵犯。
每年的三月初三是聖母娘娘的誕辰，每年一到這天，天尊就會親臨瑤池，舉辦隆重的蟠桃盛會，邀請諸天神佛，來為聖母娘娘賀壽。
這大抵是我初修得仙身的那一年，託柳葉仙人的福，沾漁夫哥的光，在隆重盛大的蟠桃會上，也得一個邊角的位置落座。
傳說蟠桃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又三千年才得以成熟。
凡人吃了體健身輕，成仙得道；仙吃了便可與天地同壽，日月同庚。
壽同天地，庚同日月。
對於我來說其實沒什麼太大吸引力，因我總覺得活那麼長有什麼意思呢，左不過最後還是要被人拾去爆炒或燉湯煮粉的。
哦，我又忘了，我已經是個仙了。
但我依舊覺得活太長沒什麼意思，但是要問我具體想活到哪個時候吧，我覺得……
還是先活一天看一天吧。
我雖然對無盡的壽命沒什麼興趣，但我對蟠桃還是很感興趣的，我從前在洞庭湖做螺的時候，湖畔有一片桃林。
每年夏天桃子成熟人們又吃不盡時，就任由著樹上那些粉嘟嘟圓乎乎的桃子一個個咕咚掉進湖裡。
我每年都要被砸好幾次，有幾次，落下來的桃子把我的螺殼都砸裂了。
我跟著砸下來的桃子一起沒入水中又浮上來。
然後便是一湖的桃子，我大快朵頤吃一整個夏天。
但那個時候，能吃到好吃的桃子，純靠運氣，桐花浮到哪顆桃子旁，我就吃哪顆。
酸的，澀的，還有爛的……吃了不少，但總也還是能吃到香甜可口的桃子的。
我是很愛吃桃子的，不知道這天上的蟠桃和洞庭湖的桃子比起來，滋味如何，我很期待。
蟠桃珍貴，有些品階的神仙每位可分得一個，像天尊與西天佛陀這樣地位崇高的，則分得三個，壽星聖母則分得兩個。
剩下像我這樣在天上充人數的小仙則只得分到一小半。
漁夫哥在天上的人緣極好，負責分發蟠桃的仙娥會不動聲色的故意繞一段路，最先到我們這裡。
我便得了可以最先挑選蟠桃的便宜。
漁夫哥動動眼色，示意我拿面前那塊分得稍大些的，我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