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

揮揮手,【隱者】的遮蔽出現剎那,就為了傳遞江言澈這麼一句話。

隨後,厲雨與江言澈心有靈犀皆是沉默,兩人不約而同知曉,厲雨收取晶片時的小動作,大機率被周旋察覺。

在通道口,任何的小動作,都十分可疑。即使周旋並不知道厲雨撿的是晶片,他也未雨綢繆,明裡暗裡加大了對厲雨的監視。

江言澈站起身,來到取餐視窗前,凝視著葉輦宏。

時隔半個月,葉輦宏的模樣再度發生了變化,他的雙眼已經被取出,取而代之,是兩個……監控攝像頭。

見到這一幕,無窮無盡的寒意出現在江言澈心底,他不禁一顫,發現自已曾對周旋狠毒的判斷,還是低估了。

“我知道你看著,也能聽到我的話……”江言澈凝視著面前,宕機一般不動彈的葉輦宏,緩緩開口,聲音很輕,卻包含無限寒意,“其他的我不管,但是對葉叔的遺體如此糟蹋……”

有些憤怒,是語言無法描述的。

江言澈隨手一揮,塔羅牌力量發動,直接破壞了葉輦宏被替換為攝像頭的雙眼,在攝像頭失效的最後,江言澈留給監控畫面的,是一根豎起來的中指,以及他那陰沉的臉色。

……

“周總,要不您把媒介關閉,我去敲打敲打他?”

周旋自然在他的辦公室,只是此刻與他一同在辦公室的,並不是江語澄,而是巡邏人員中的領導者——張煜。

葉輦宏身上的監控,周旋能夠在辦公室直接看到。而見江言澈如此大膽,當著監控,毀掉監控,張煜先有些坐不住了。

周旋卻依然淡定,並沒有讓張煜前去處理,只是擺手,看樣子,不想去理會。

傳統觀念便是逝者為大,這般糟蹋他人遺體,哪怕是心狠手辣的周旋,心中也有許些膈應。江言澈的斥責,他欣然接受,不去管江言澈的無理,就算是彌補了內心的慚愧。

殊不知,他自以為這樣能夠彌補慚愧,才是最可笑的事。

糟蹋遺體,若在社會傳開,終會被全社會的人唾棄。

……

海市,一棟寫字樓下。

俞潮面露疲態,從商務車上下來,徑直向著寫字樓行去,目標便是“心絃”心理諮詢室。

這兩天,雖然也能正常入眠,可在夢中保持清醒實在太累,給他一種一天思考了二十四小時的感覺,精神上的疲憊,是能影響身體的。

意識到自已狀態的不對勁,他推掉了所有通告,只為重回“心絃”,只為能尋到一個答案。

他提前進行了預約,再加上今天是工作日,正午剛過,整個諮詢室——或者說診所——空空蕩蕩,只有他一人。

前臺正趴在桌上午睡,俞潮輕手輕腳,並沒有將她吵醒,沿著記憶中熟悉的走廊,來到了之前那間心理諮詢室。

跟上次一樣,心理諮詢師工水楓,已經在室內靜候多時。

“來了?有什麼新發現嗎?”

工水楓淺笑著,指了指自已面前一張舒服的座椅。

俞潮也不客氣,走到他面前,直接坐了下來。但雙眼比起上次,犀利許多,凝視著面前的工水楓,彷彿要在他臉上看出花來。

俞潮:“夢裡面發生的……都是真的?”

他也不賣關子,直接點出了最關鍵的真實虛幻問題。

工水楓卻只是咧嘴一笑,搖搖頭:

“別鑽牛角尖了孩子,真實或是虛幻……重要嗎?只不過是視角不同罷了,有沒有可能在更高維度的視角下,我們這兒才是虛幻?”

“既然總會有更高維度的存在,那麼我們所在的世界是無數虛幻的疊加,真實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