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聲微響傳來,黝黑的山峰間泛起絲絲寒光,猶如白色的魚肚在暗黑的河流中掠過。

謝秋豔不由鳳眼微眯,臉色一變,心忖道:“何人如此猖獗,竟然敢來我懸鏡作亂?!”

但見懸鏡六峰,除了懸鏡主峰與映雪峰之外,均有外敵侵襲、打鬥的跡象,深林中時不時有寒光飛動。

謝秋豔不由心想:“懸鏡山自立派以來,雖也比不上那仙林砥柱的幾大門教,但也算底蘊深厚,聲名在外,何曾這樣被人欺上門來,莫非真是魔教捲土重來……”

轉念又想:“我們在山下耽擱了好些時日,明日便是師父和掌門、師叔伯們出關的日子,正是宗門上下鬆一口氣,防備最為懈怠之時,若我是魔教的主事人,此時來襲,確是不二之選……”

“但魔教是如何得知師父他們出關日子?”

她心念數轉,按下雲頭,朝映雪峰疾速飛去。

映雪峰雖無打鬥動靜,其結界卻已然被破去。

謝秋豔眉頭皺得更緊,若是被敵人發現水麒麟的存在,將之擄掠而去,豈不為他人作嫁衣裳?

三人落入映雪峰密林之中,遠遠只聽一人笑道:“哈哈哈,這懸鏡山自詡名門正派,暗中卻養了這麼一個東西,看來玩得也挺花的……少宗主,不如我替你把她捉回去,好生調教一番,正好充當坐騎如何?”

又聽一人沉聲道:“鐵堂主,不要忘了我們所為何來。”

他聲音柔和低沉,卻自有一股威嚴逼人,那鐵堂主收起玩笑之意,恭聲道:“是!”

又聽一女聲道:“你、你別過來!”發音生硬,聽起來有些彆扭,不是夢露娜卻又是何人!

韓秋擔憂夢露娜安危,便要衝將出去,卻被謝秋豔拉住,只見她搖了搖頭,做了個噤聲手勢,三人躲在林後,悄悄往場中看去。

只見場中三人,中間一人書生打扮,年紀與韓秋不相上下,臉皮白淨,目如點漆,儀表堂堂之中,卻自帶一股憂鬱、落寞的氣質。

他身邊一人身形矮小,面容枯瘦,一雙眼睛卻如鷹隼般射出寒光,叫人不敢對視。他嘴角露出一絲淫穢笑容,顯然方才出言調戲之人,正是此獠。

因為另外一人,卻是個身著紅裙的女子。

那女子也算膚白貌美,不過比之謝秋豔卻又遠遠不如。

她神態婀娜,臉上似笑非笑,顯得十分嫵媚誘人,不過比起白素雪那種風塵軟糯、人畜無害般的嫵媚,她的嫵媚顯然帶有一種冰冷觸感,一眼就讓人知道,這是一條藏在花叢中的毒蛇,讓人下意識敬而遠之。

謝秋豔相貌清冷,平素卻是一身豔麗紅裙,韓秋雖是不解,但久而久之,便覺得世間的女子只有她才配如此穿著明豔似火的紅裙,但見那女子也是身著紅裙,心下不禁鄙夷。

與三人遙遙相對的,正是戰戰兢兢、神色張皇的夢露娜。

只見她舉著幻化實質的弓箭,對著步步逼近的那枯瘦男子,一雙大眼睛害怕得似要落下眼淚。

韓秋心中一痛,左右一看,卻不見平日與夢露娜形影不離的“水大爺”水麒麟的蹤影。

難道它害怕得躲起來?

正在此時,天空中卻飄來了幾點雨水,不一會,便淅瀝落下。

這小雨來得有些蹊蹺,場中三人眉頭一皺,身上靈力運轉,將之抵擋在外,那雨水落在頭上一尺左右,便沿著周邊緩緩流了下來。

三人就像各自站在一個無形的氣泡之中。

夢露娜臉上露出失望神色,那枯瘦矮小的男子道:“這雨水是你搞的鬼?怎麼,你是想把我們淋溼,讓我們染上風寒,好逼我們離去嗎?!哈哈哈,果然好厲害的殺招!”

這人性子暴虐,最喜歡看敵人露出絕望無助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