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顧煙才終於明白黃芩之前說的那一句“沈辭那麼忙,太麻煩他了”是什麼意思了。

那會兒她想的只是他一次次問她黃芩做完手術回家時間,方便他能早點搬過來。

現在看來,是她......把沈辭想得太......

是她沒格局。

看他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顧煙略有些心虛,還假裝很驚訝地問:“你......怎麼來了?”

這個點兒一般是沈辭最忙的時候,他平常休息日在家,也多半都是這個時候辦公的。所以她都會到院子裡和李嫂整整花花草草也不打擾他。

“你不是說三點手術?”

言下之意,我來看黃芩的。

顧煙清了清嗓子。沈辭皺眉:“怎麼了?感冒了?”

“沒,沒事。那個,我們先過去吧。”顧煙率先邁步走,沈辭也跟上。她問要不要幫他拎點東西,畢竟她把人家想得那麼糟糕,心虛呀。

沈辭手一偏,躲了;“不用,你帶路。”

“......哦,好。”

黃芩進手術室前,拉她到角落,沈辭在另外一邊回資訊。

黃芩貼近她,說:“我就說吧,太麻煩他了,早知道讓你別和他說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顧煙安撫她:“沒事,你安心手術就行。他在,我也好有個伴嘛。”

“哎,也對,你這麼說我就舒服多了。”

“就一個小手術,別緊張,我在外面等你。”顧煙握緊她手,說。本來她想問她前夫為什麼不跟她一起來,等她手術的,但黃芩昨晚上說話就有保留,顧煙也就不太好繼續問了。

“嗯,你過去吧。”黃芩說。

話閉,醫生護士讓她進去,顧煙和黃芩在手術室門口分開。

她站在門口發呆,沒一會兒肩上一沉。

“怎麼了?”沈辭環住她肩膀,帶著她往長凳那邊走。

她搖搖頭。

兩人坐在長凳上等。沈辭看她興致不高,握她手。

“你不是說是小手術嗎?這麼緊張?”

顧煙扭頭看他。

也不知怎麼了,就問了他:“如果,我是說如果,進去的人是我,你也會像今天這樣守在這兒嗎?”

沈辭的眉目一僵。

顧煙又說:“不一定是這個手術,如果是別的......”

“屁手術!”沈辭聲音很沉,還不小聲,教訓孩子似的捏住她肩膀迫她盯著他說:“顧煙,想什麼呢?你特麼一天胡思亂想什麼?

能不能說點好的?”

他有些激動,那激動裡能讓顧煙感受到的不知是氣憤,還有在意吧?

“你不會的。”沈辭聲音又弱了下來,以為她被自己嚇到了,只能壓著火氣,把她往懷裡一拉,說:“我不會讓你進去。”

手術繼續,顧煙已經跟沈辭拉開距離,醫院人多眼雜,不敢抱太久。

沈辭問:“她一個人?”

“?”

“今天她家裡的人都沒來嗎?”他以為是家裡人忙,黃芩先來,後續會有家人趕到的。最起碼她老公得到場。

顧煙心裡一頓。

“怎麼了?”

顧煙緩緩啟口:“聽說......有事兒要忙。她老公忙著守工地,老人要帶孩子。”

“藉口還挺普通,忙,這種事兒,就算天塌下來也該到場。也只有你們女人才會聽這些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