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處假山後頭,周圍寒峭嶙峋沒什麼植株,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簇臘梅便尤為顯眼,此時當還未到臘梅開放的季節,元昭帝心裡覺得有些許新奇,思及皇后從前甚是喜歡,欲折來贈予皇后,屏退左右親自上前。
宋衛不放心,帶上兩個人在幾米外跟著,其餘人退至十米開外,望著上前方擔憂道:“陛下您小心些。”
元昭帝爽朗一笑,擼起外衣袖子,踩在一塊兒並不光滑的凸起石頭上:“朕從前好歹也是練過,不過折個臘梅,有何大驚小怪?”
忽的四周刺客突起,十幾道黑影席捲假山,或者說從一開始就在此處埋伏著,銀光閃過元昭帝一個踉蹌摔了下去,而他先前站立的地方赫然插著箭矢。
宋衛見此情形驚慌失措,扯著嗓子大喊:“來人——來人——護駕!”著急忙慌地往陛下方才摔的那處跳下去,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了。
臨時外出散步,皇宮裡的普通守衛怎能和專業殺手相較?且元昭帝帶來的人以太監居多,他們根本沒有功夫在身。
不多時,十幾名帶刀侍衛與刺客交戰便落了下風。
元昭帝掉下假山摔傷了腳不能行走,奈何他們方才走得偏遠,此時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宋衛麻利地在地上摸索什麼,而後撿起碗口大小的假山落石,一手攙扶著元昭帝試著挪步,警惕地看向四周,方才他已經發出紅光示警,內心祈禱驍羽衛能儘快趕來。
如若不然,他只能拼了這條老命……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玄色人影領著數十驍羽衛前來增援,原本的劣勢很快便被逆轉。
宋衛看到那人後差點老淚縱橫,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手裡的石塊也脫力掉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扶住元昭帝,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陛下,王爺帶人來了。”
“留活口!”元昭帝面色陰沉,連罵人的詞都用上了:“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狗膽包天喪心病狂。”
這邊已經完全平息,藍朝桉步履隱約有些沉重,憂鬱後怕地皺起眉頭:“臣弟救駕來遲讓皇兄受驚了,皇兄恕罪。”聽元昭帝道:“你又不能未卜先知,此事與你何干?”
藍朝桉斂下眸子,遮住眸中的晦朔,今晚果真有刺客!他若是沒有及時趕到……
元昭帝回到乾清宮偏殿,端坐上方不怒自威,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查!竟有人敢在宮裡行刺。”連守衛森嚴的皇宮都不安全了,自他登基以來更是頭一遭。
“還有你們,是怎麼當差的?”
今晚侍奉的奴才跪著頭埋在地上,承受的陛下的怒火。
“啊呀!王爺您受傷了。”宋衛驚呼,皇帝的怒火才收斂幾分。
因著今晚穿的玄色衣物,眾人的注意力又在元昭帝那裡,攝政王一聲不吭方才竟無人瞧出。
元昭帝快步下來,見藍朝桉後肩處露出很大一道傷口,臉上的怒意被焦急代替:“快……快……太醫。”
太醫剛提起醫藥箱還未走到攝政王面前,便被藍朝桉揮手製止:“皇兄也知,臣弟這身子是太醫束手無策的,望皇兄派人快些將臣弟送回府。”蒼白的面容不難看出藍朝桉傷得不輕。
太醫聽這話愣住看上座的君王,他不知該聽誰的。
元昭帝想到他這皇弟身子與常人不同,自幼有專門大夫為他診治,呵斥邊上站著的朔雲:“愣著幹嘛?將攝政王送回府上。”又叮囑邊上的太醫:“拿些止血的藥。”他方才瞧見那傷口還在滲血,真不知這皇弟是怎麼扛的。
“用朕的御駕快些,宋衛你去……”
周圍眾人眼觀鼻鼻觀心滿臉不可置信,陛下竟讓攝政王乘坐御駕!
自太祖立國以來就沒有過親王乘坐帝王御駕的先河,即便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