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晚,南川城郊邊

眾將士身披鎧甲齊聚在篝火周邊大口吃肉喝酒,二十多人圍成一個圈兒。

空曠的場地上有很多個這樣的圈兒,將士們臉上帶著肉眼可見的興奮,邊上放著每個人的兵器,眾人心緒複雜……他們再也不用時刻把武器拿在手中。

將軍營那邊更是熱鬧不已。

“樊將軍,明天咱們是不是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樊叔達吞下一大口肉,語氣豪邁:“這倒是不清楚,管他呢。南詔餘孽再來咱也不怕,有王爺親自領兵作戰,咱們這些做將士的只管服從命令就好。”

一旁的陸孟凡對著敬他計程車兵幹了一碗酒,感嘆道:“是啊!我跟隨王爺這麼多年,王爺從無敗績,真不愧是我們西瀾國的長勝將軍。尤其是今天這一戰,敵軍不惜動用重兵設下重重陷阱妄圖來個魚死網破,將士們不小心中了圈套,而王爺身先士卒殺出重圍為弟兄們開闢出一條生路,當真令我輩傾佩不已。”

“誰說不是呢?王爺御下寬嚴相濟,待將士們親如兄弟真是讓我等動容。”

“王爺的兄弟豈不是當今聖上?這些我在我們這兒說說就行了,要是傳到陛下耳中,怕是又生事端。”

那人驀的酒醒了幾分:“是我酒後胡言亂語,各位不要計較。我的意思是王爺待我們恩重如山,難以為報啊!”

眾人談著談著就扯到了家事上去了:“這往後的攝政王妃也不知道會是何許人也。我就挺好奇,像咱們王爺這樣的英年才俊會喜歡哪種女子?”

論起八卦,男人自古不比女人少,尤其是軍營裡的男人。

“說來王爺如今也立冠了,聽說府裡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些就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事了。若是真要說,王爺的終身大事自然有皇上和太后做主,哪兒輪得到我們說三道四。”

“哈哈~那是那是。”

一處較高的山崖邊上,男子身著赤玄色戰袍坐在崖邊,臉上有好幾道不深不淺的口子,如今傷口結痂,原本俊美的容貌又添了幾分英朗。

男子左手撐著地面,右手緊攥著一個黑色的東西,物什放在眼前,遠處模糊的景象忽的變得無比清晰。

此戰能夠得勝,這個叫望遠鏡的東西功不可沒。

西瀾國這方的人本就身處高地,又憑藉望遠鏡佔盡先機,突破重圍打得南詔措手不及。

一陣兒風吹過,吹起他的髮絲,即便是夏季山風也依舊帶著些許冷意,饒是身上大小傷痕不計其數,依舊不敵心間的那抹絞痛。

藍朝桉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那晚釋慕槐痛苦淒厲、滿懷怨恨的面容依舊在他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每晚回想起來心就像被刀割一樣難受,唯有上陣殺敵分析敵情將全部心思集中在戰場上他才能剋制自己不去回想。

腦海中浮現的又是她蒼白地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動靜的樣子,沒有半點鮮活氣息,整個人死氣沉沉。

甚至他走的時候她連呼吸微不可察,那番憔悴的模樣,像極了小時候母后送他的瓷娃娃,蒼白易碎。

無妄大師說她是體虛至極神魂不穩,需要日日用上等參湯吊著,不知何日才能醒來。

他得知訊息後調動了整個攝政王府,只為拿出上好的藥材。

三個月來,除了領兵打仗謀兵佈局安頓百姓和士兵外,他剩下的時間多是在思考他和她之間的相處模式。

這段時間遠離王府遠離她,從局外人的角度思考,倒是看清了不少。

他不知道自己這算是什麼,最初派人去尋無妄大師的人是他,最後不願她離開的人還是他。

原來人都是會變得這麼快……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