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朝桉馬不停蹄地往璃江郡趕,到白府時夜已經很深了,紅漆大門早已緊閉。
他不欲多生事端,可又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挑了處偏僻的角落借力躍起,穿過好幾處院子,悄無聲息地進了百合院。
主屋裡面還有閃閃爍爍的光影,藍朝桉身形微頓,這麼晚了,她還沒歇息嗎?
急促又輕緩地走到門前,夜風拂過衣袖,敲門的動作卻止住了。
這麼晚了敲門,定會驚擾到她。
何況自已什麼也沒準備,會不會太唐突了?
先前家宴的時候聽母后和皇嫂提起過,女孩子都是喜歡浪漫的。
皇兄還提及了當初他追求皇嫂的事件,花了很多心思準備了很久,不是像他這樣冒冒失失的。
可他好想見見她,從來沒有這麼急切過,明明昨日才分別,可他就感覺過了很久。
不知道窗戶開著沒有,或許可以瞧瞧她在做些什麼,可這種想法很快便被打消。
他記得從前在京城的時候,她說喜歡溫文爾雅的君子,他若做了,與偷窺有何區別?
藍朝桉想,或許他也不妨試著做做君子。
釋慕槐停下筆餘光斜視門口那個位置,外面的人不知,他的影子在皎潔的月光下若隱若現。
這個時候能出現在百合院的,除了那人還能有誰?見外面忽的寂靜無聲,她繼續拿起筆在書上勾畫批註。
今早的銀耳蓮子羹和栗子糕都很好吃,甜而不膩清香四溢,倒是和那人的性子別無二致。
藍朝桉就在門外站著,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裡面的燈光熄滅他才運功離去。
本打算直接留宿百合院,可他今晚並沒有來白府,若是明早貿然出現在這裡,恐會讓她誤會了去。
今時今日,藍朝桉很是在意自已在釋慕槐心中的形象。
回到客棧熟練地從檀木匣中取出朱紫色髮釵,赫然是當初玉壟山溫泉釋慕槐“補償”他的那隻,只是如今裡面還躺著一隻同款朱藍色髮釵,若是細看之下便會發現釵身的材質不同。
朱紫色芙蓉絢麗高貴又栩栩如生,釵身百鏤玉鑲金是東臨國的特產,也難怪他遍尋西瀾不得,最後用了九簇繞龍紋做釵身。
忽的想起從前在宮裡他似見宸妃戴過,只是宸妃那隻遠沒有這隻來得精巧。
東臨……
思及方才離二向他稟報之事:仁壽堂另一位東家打算近期在東臨採購藥材,此事並未與他相商。
他與那人主管的範圍不同,一內一外,沒有權利左右那人的決定。
藍朝桉緊盯著手中的髮釵,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光下芙蓉花身乃至釵柄泛起清輝,與中間隱約露出的白玉相輝映,更添幾分神秘感。
片刻,他又將髮釵放了回去,最終取出朱藍色那隻細細打量,這隻做工比不上原本那隻精細,卻勝在造型獨特,九簇繞龍紋比起溫柔小意的百鏤玉鑲金更多了幾分威嚴霸氣。
那日娉婷來到王府,他見娉婷滿頭朱飾盛氣凌人,而她只戴了只簪子顯得嬌小又無助,後來便讓人送了些首飾去梧桐院,可她好像依舊不喜那些。
在軍營那兩年,他跟著打造兵器的鐵匠學過如何製作暗器,而製作髮釵與製作暗器有異曲同工之處。
藍朝桉心想,他閒著也是閒著,便著手打造這清輝龍吟釵。
可他還未做完,便奉命出征,等回來之時,梧桐苑裡早已沒有那道身影,即便後來他做好了,也沒能送出去。
思緒回籠
藍朝桉收起檀木匣子,而原本朱藍色髮釵所佔的位置被放上了銀白色小東西,是釋慕槐給他的無線投影儀。
第二日早
低調又典雅的王府馬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