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語氣十分猖狂,這句話說完底下笑聲更甚,不知不覺見話題便轉移了。

“卑職還聽說當時拓跋大將軍抓的那個人質還是西瀾皇的親兒子,堂堂皇子戰敗被抓,一想到他那不堪受辱的模樣我這心裡就解氣。”

甚少有人知曉,當時藍瑾琰被俘後被南詔將領暗中施以重刑,雖最後被放了回去,但時至今日依舊只能靠輪椅度日,也因此徹底失去了皇位繼承權。

無論哪個國家,做儲君的前提條件便是身體不能有缺陷。

顯然說話的那人上次也參與了山城一戰,只是他參與的是前半場戰爭,那時南詔軍隊勢如破竹,連斬敵方兩名元帥,連皇子都被俘虜了。

都尉總長魏銜遲說出自己的看法:“卑職認為咱們真正的強敵,即便不是霍凌霄和霍家人,也應當是那藍逍遙!”

藍逍遙——西瀾南安王,當今皇帝的兄長,封地位於南方,但前幾個月被調到西部邊境。

魏都尉常年練兵,知曉行軍打仗不但講究蠻力更講究技法,自然對敵方國情也知之甚多。

“據探子來報,霍凌霄被滅族,而藍逍遙正忙於西瀾西部戰場,完全分身乏術,絕對騰不出手來支援北川城。”

作為都尉總長,這些年隨軍打仗艱苦磨鍊,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在情報方面他向來引以為傲。

“皇甫旦尚且不入格,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黃口小兒,實在不至於讓主帥憂心。”

另一人見他分析得頭頭是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摸不透主帥這性子,一語道破玄機:“管他真的是糧草押運官還是西瀾皇派他另有其事,總的來說,藍朝桉根本為懼。”

換做是誰都不願承認當初打敗他們的是十七八歲的黃毛小子,他們寧可將這一切算到霍家和藍逍遙頭上。

王世瑾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被眼前這群目光短淺好大喜功之人氣得胸腔發顫,原本英俊的面龐上全是怒氣:“行軍打仗最忌諱對敵人掉以輕心,你們如此這般,究竟是為了南詔還是為了那放不下的尊嚴?”

這些話揭了在座某些人的短處,遮羞布被這般毫不遮掩地扯了下來,裡子面子丟盡了,武官本就易怒,眾人毫無徵兆地爭吵起來,場面不可開交。

主帥邊上站著的軍師許晏從開頭到現在未發一言,拓跋嘉被吵得額頭髮疼,原本自己酒量很好,奈何今天諸將士敬酒,他喝得有點多了。

語氣森然:“許大人有何看法?”

原本平常的一句話如平地驚雷般砸到眾人身上,他們才反應過來方才的行為失態,適時安靜下來,且聽他們這位身經百戰的軍師有何高見。

許晏目睹了全過程,將紫砂壺玩物扣在手心,側身拱手參拜主帥,面上是一如既往的鎮定且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彷彿他們談論的不是什麼國家大事只是今日的飲食。

“藍朝桉並非尋常皇室那般庸碌,相反此人很有作為,年少成名並非弄虛作假,先前主要活躍於北方戰場。”

軍師許晏來歷神秘莫測,五年前突然出現在南詔王朝,在此之前南詔官員中查無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高瞻遠矚智慧過人,四年前山城一戰大敗後拓跋靖被削權,而他毫髮無損反被加封為國師。

只因為當時徐晏勸說拓跋靖適時收手,可拓跋靖此人野心勃勃,又因為先前用計連斬敵方兩名主帥,熱血沸騰誓要奪取嶺南攻入江南直逼長安,沒想到反倒敗在了藍朝桉手中。

沒人會懷疑徐晏話中的真實性,所以這話剛落,方才還說藍朝桉是酒囊飯袋的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黑,像是川劇中的變臉。

許晏低眉看了眼方才爭吵的幾人,眼底盡是淡漠:“是以幾位將軍對此人瞭解甚少也情有可原。”

“西瀾那邊並未傳出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