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世的火芒中,雲晚霖怔怔地看著蔓延的火域,沒想到自己真的做到了。
只是雲明燭帶來的一點微小的燭火,就能染遍整個古城,蔓延整個月壇中的世界,這“神遺之物”竟然恐怖至此。
一道耀眼的紫芒將三人的身影裹挾住,雲晚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道:“我們這是要離開了嗎?”
神秘女子頷首道:“對。”
雲晚霖遙遙地望了遠方一眼,道:“我還有朋友在城外。”
女子怔了一下,旋即淡淡地道:“這裡只是一個虛幻的空間,世界崩塌之時他們也會隨之出去,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
心中的大石轟然落地,對於眼前算不上熟悉的女子,雲晚霖卻有種奇怪的信任,這讓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喃喃道:“這位......姑娘,我該怎麼稱呼你?”
“姑......娘?”神秘女子韶顏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這也是雲晚霖第一次看見她的表情有所變化,只聽她輕聲道:“我名為月青衣。”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向我這麼問過話了,與眾不同者,唯你一人。”
雲晚霖心底沒由的生出一股徹骨的寒意,看著月青衣一臉平靜的模樣,一種上位者的威凌幾乎自發地從她的身邊瞬間壓下,讓他渾身都在輕微地戰慄。
紫芒將他們的視線全部封閉,月青衣皓腕輕抬,一直閉口不言的謝鈺若忽然閉上了雙眸,柔軟的身軀倒在了雲晚霖的懷中。
雲晚霖猛然一驚,將謝鈺若柔弱無骨的嬌軀接住,只聽月青衣道:“不必慌張,她只是暫時睡過去了。有些話她聽不得也記不得,我自會抹去她關於我的記憶。”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在此之前,我要問你一個關乎你性命的問題。”月青衣清冷的目光落在雲晚霖的身上,像一把鋒利的利刃臨空,將要刺開他的心湖:“你身體裡的雲明燭,是哪裡來的?”
雲晚霖直截了當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過前一段時間才得以修道,才發現了這個玩意。”
面對著月青衣直擊靈魂深處的眸光,雲晚霖壓下心中異樣,直視著說出了實話。
月青衣的眸光定格在雲晚霖清澈的眼眸上,過了數息才微微盪開,輕嘆道:“雲明燭,神遺之器排在第六位的至寶,擁有它就能勘破一切的迷障和寒冷,燃出永晝神域都渴求不已的聖火,卻落在了一個不能修玄的雲靈手上。真是造化弄人......我尋了這麼久,終究是個笑話。”
這斷斷續續的一段話像是說給雲晚霖所聽,又像是說給她自己聽。
雲晚霖如聽天書,但他不關心這些,只是急切發問:“這和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
月青衣遲疑了一下,旋即釋然道:“罷了......我因為某些緣故,中了一種難以解決的古毒,沉睡在雲嶺的後山......”
還未說完,雲晚霖就已經瞠目結舌,迫切地打斷了月青衣的敘說,難以置信地道:“你......就是沉睡在雲嶺後山的那位,幫我們雲嶺一族佈下禁制的......前輩嗎?”
自他懂事以來就被告誡,非滅族之災不可進入後山的山洞,那是他們絕對的禁令。因為後山沉睡著一位十分恐怖的存在,幫助他們制定了禁制,對雲靈一族有恩。
而私自進入後山山洞,打擾這位存在的休憩,是萬萬不被允許的。
如果不是危險突降,海澤伯伯又怎會要求他來到後山山洞,去尋找庇佑,又怎麼會遇到奇異的變故,來到這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敘說被打斷,月青衣絕美的面容上依舊不見怒意,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雲嶺是一片生機盎然的地方,十分適合抑制我的傷勢,我以庇護你們雲靈為交換,沉眠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