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扇了扇,果然有殘留的藥氣,正與此前錦盒中的味道對應起來。

寧雲菁雙手攏於腹部,千月將另一隻手也放到寧雲菁身側。

繼而將寧雲菁的衣服層層解開。

賀蘭寂適時的別過頭去。

如果不是確定寧雲菁已死,只怕是任誰見到都會認為是睡著了。

只是這軀體過於蒼白。

也是,人死不能復生,造血功能已無,縱然這極品寒玉,也只能維持屍身不腐,可血是越放越少。

即便是喂藥,也是少量多次的,等藥性滲入血中,這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安天越可真是一個喪盡天良,卻又不失耐心的惡魔。

千月將寧雲菁的衣服一件一件整理好。

“阿寂,這玉石棺可有法子帶走?”

賀蘭寂搖了搖頭道:“此玉與地下為一體,此處暗室就是為了這塊玉石所建。”

千月盯著樣貌還停留在六年前的寧雲菁,輕嘆一聲,道:“算了,讓她安息吧。”

賀蘭寂打了個響指,一直守在外面的春生應聲而入。

將事先準備好的裹屍布鋪好。

寧雲菁被從玉石棺抬出來的那一剎那。

肉眼可見的臉色泛青。

等千月和賀蘭寂踏上回程之旅時,秋影早已帶著寧雲菁的屍身,一路快馬加鞭,到達了雁關,雖然那極品寒玉沒有,北極之地也有寒玉,雖不極西晉寒玉保鮮,但是冷凍效果還是很好的。

千月賀蘭寂前腳剛走,安天越就喚孫德海入寢殿,尋那錦盒。

孫德海畢恭畢敬的將錦盒雙手奉上,就想退下,被安天越叫住。

“你跑什麼,本君就這麼駭人?”

“君主又開老奴的玩笑了。”

孫德海尖細的嗓音,弓著身子,垂著頭,看不到表情。

安天越看著這個時刻有分寸的大內總管一直都這樣卑微,很滿意。

安天越將錦盒對著光,眯起眼睛,看著錦盒裡還有些剩餘,便擺擺手,叫孫德海退下。

這孫德海雖然透過了考驗,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也正是這一絲疑慮,硬生生的拖到千月和賀蘭寂到達藥王谷,安天越暗室被盜的事,才被發現。

安天越狂怒,滿腔的怒火,燒盡了整個雪陽宮的下人和守衛。

等到訊息傳到大魏時,千月和賀蘭寂,還有整個藥王谷,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裡。

在千月的建議下,寧不悔同意了火葬。

將寧雲菁葬在她曾經最愛的那片藥田中。

聽聞整個雪陽宮的宮人被屠戮,寧不悔一掌將扶手拍碎,怒道:“此等禽獸,天道難容,還妄想飛昇修仙以求長生不老?做他孃的美夢!”

“老谷主莫氣,天道輪迴,因果迴圈,自有他的報應。”

“哼!那老夫倒還要老天留他一命,待老夫與他算完殺女之仇才可!”

……

藥王谷外圍地勢高,又有天然瘴氣為屏障,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可谷內卻是四季如春,常年景色如常。

千月迎風站在一個小山澗,俯視著下面成片成片已經成熟的藥田。

整個藥王谷攏在巨大的悲痛裡。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總歸還有生的希望。

可如今……

寧雲菁的墓碑嶄新的立在田間,時刻提醒著谷中的每一位,與西晉不共戴天。

賀蘭寂將千月輕輕攬進懷中。

千月自然的回身抱著賀蘭寂的腰,頭埋在賀蘭寂懷裡。

良久,一股悶聲悶氣的聲音傳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賀蘭寂輕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