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高陽就被送到了城東看守所。高陽也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邊熊他自己清楚,如果昨天短短的幾句話,他就妥協的話,後面就沒有了再談的資本。
看守所中關押的一般都是需要幫助教育的犯人,他們的罪行沒有達到勞動改造的標準,判刑也不會到一年。這裡面也有一些臨時犯,所謂臨時犯就是一些因為賣淫嫖娼或者聚眾賭博被抓起來、只需交了罰款就可以放出去的人。
高陽被送來的時候監號中一共關著七個人,押送高陽過來的是那個小平頭。
看守所都是歸縣區公安局直接管理,這裡的監部管理局長的職務是跟公安局局長平級的,但那個局長卻對小平頭恭維異常,又遞煙又奉承的聽得高陽苦笑不已。
“買幾等飯票?”監部局長問。
“飯?最低等的!”小平頭語氣囂張得很。
高陽走進監號後對小平頭道:“有勞相送,油錢用我報銷嗎?”
小平頭恨恨道:“我看你能囂張幾天,要感覺這裡不過癮,咱還有帶勁的地方。”
高門主哈哈一笑隨後跟小平頭擺擺手,示意他快點離開。
高陽這囂張的舉動看得同監號的七人驚訝不已。
小平頭走後,高陽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監號中的其他人。
七個人六男一女,女的二十多歲的樣子,看衣著不像吃風塵飯的;男人老少都有,其中有個男的被銬在鐵環上,大家都離他很遠。
“朋友,犯的啥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遞根菸過來。
高陽接煙過來笑道:“咆哮公堂!”
抬頭。監號中的幾個人聽到高陽這樣回答都樂了,只有那個被銬在牆邊的男人沒有
那遞煙的男子道:“咆哮得好,這幫孫子,到了他們地頭就把人權法當成擺設了。要不是家中有老婆孩子,我也非咆哮一番不可!”
男人的上海腔很純正,一聽就是本地人。高陽道:“大哥是因為啥事進來的?”
那男人道:“打人,我把我們領導給揍了一頓,工作丟了,還外帶關押教育一個月!”
高陽道:“為什麼?”
那男人道:“看我老實欺負我唄,我憋了三年多,那天他點著我鼻子罵我的時候我就忍不住了,反鎖上辦公室的門就跟他來了一場PK,戰鬥過程中我是完勝!”
高陽見他鼻眼之處多有瘀青便問道:“完勝怎麼鬧成這樣?”
那男人指了指監號小窗戶道:“給這邊塞錢了,我進來九天了捱打了兩次,都是臨時關押進來的小流氓打的,不用想就是他找人進來收拾我的。”
高陽道:“你出去之後想怎麼辦?”
那人明白高陽問話的意思,徑直回答道:“搬家唄,當時確實衝動了,就想著發洩了。當時在單位什麼資料都填得清清楚楚,我真擔心他尋我家人報復!”
高陽道:“一個月的教育,打得也應該不嚴重啊?上下級武力矛盾而已,開除都開除了,還能去家報復?”
那人道:“他要不是那樣的人,也不會隔三岔五送人進來打我了,不過我早叫我老婆帶孩子躲孃家去了。”
高陽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問離他不遠處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道:“大爺您是怎麼回事?“
老大爺嘆道:“也是打人,不過老頭子沒領導可以過癮,我打的是城管!”
有二人一旁附和“打得好”,看來這二人以前也吃過城管的虧。
高陽“哦”了一聲隨後問道:“佔道經營了?”
老頭道:“說白了就是管理費沒給到位!”
高陽道:“佔道經營確實不對,這對城市治安和城市形象都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