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長白山脈白雲峰頂,萬年積雪從始未融,山頂光雪層都有7米以上的厚度,傳說積雪之下還存在冰河時期就有的巨大寒冰層,白雲峰頂一年四季從來沒有低於過零下20攝氏度……這是一個鳥獸絕跡的地區。可此時白雲峰頂端的小天池旁卻有一個白髮男子。他手持一把黑色的小刀,正在雕刻立於眼前的雪柱。

長白山脈的白頭山天池眾所周知,中外馳名。但白雲峰頂還有一眼小天池的事情恐怕沒有多少人清楚,小天池直徑兩米不到,就如一口水井一般,冬無冰,夏無萍,清澈異常,深不見底。

“你這是在幹什麼?”不知道何時,一個身披貂皮大氅的老人出現在白髮男子的後方。

“跟你告別!”白髮男子沒有回頭,突如其來的問話並沒有影響到他手下流暢的動作。

二人都不再言語,隨後的兩個小時中,一個雕,一個看,默契天成。山頂的罡風忽地將浮雪揚起,可剛在二人身上落定,就被緊隨而至的強風吹開,週而復始。

“兩年的時間還真短!”老人看著白髮男子身前的雪雕感慨道。

雪雕完成。白髮男子起身站定,黑色的短刀在他的手中輕靈地旋轉兩圈後便不見了,“對於我來說,兩年卻太長了!”

老人上前幾步走到雪雕的近前,說道:“好字!”

白髮青年右手輕搖,那柄如墨潑染色過的短刀又神奇地出現在手中。他將短刀遞給老者道:“好刀!”

老人看了一眼青年手中的短刀,仰面長嘆一聲。這嘆息被突來的勁風吹散,隨風而逝,但嘆息中所帶出的沒落與無奈卻在白雲峰頂久久不散。

“送給你。”老者說罷,不再向短刀看上一眼,轉頭盯著青年雕刻的字。

這是一個“千”字。龍蛇之筆,勁力非凡,它彷彿隨時都要隨風而去,又彷彿亙古便存已立千年。

“千門有子如此必當中興,可惜,可惜……”老者輕輕地撫摸著雪凝的千字,再次感慨。

“你是想用這個字來跟我告別嗎?”老者轉頭望向青年。

青年含笑不答,上前一步也到雪雕之前,抬手一拍。

噗!

一米多高的雪雕“千”字,被他一掌拍得支離破碎,殘雪飛揚。但雪雕的整體卻沒有倒塌,被震下來的雪沫被風吹走後,老者發現“千”字仍在,但此時的“千”字已跟方才大不相同。現在的“千”字是由八個小字組成的。

八個字或首尾相連,或肩肘相接,最下面由一個“正”字托起,其他七字全部浮於空中。

“正,反,提,脫,風,火,除,謠。”老者字字頓音,念出了組成巨大“千”字的八個小字。他抬頭望向遠方說道:“華夏千載,百業繁興,沒落的只有我們外八行了,遙想昔年,千門八將哪一個不是輔國濟世之雄才,個個都名刻青史,但歷史不會賦予他們外八行的身份。”

而這也是白髮青年多年來的疑問,為什麼呢?人類社會成型以來,天下便逐漸有了三教九流的劃分。無論是釋、道、儒三教,還是上、中、下的九流,人們想要生存就必須有一業在身,行商也好,當官也罷,這業是必須存在的。行業當中有主流也有末流,有正門也有偏門,這就好比農業永遠是發展的主流一般,有很多行業被人們所懂,這也就延伸出了外八行。

但外八行中人在歷史上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可歷史為什麼不賦予他們外八行的身份呢?

華佗行醫,孔子教學,這都有史可查,但孔明乃千門主將這一事為什麼卻淹沒於歷代史官的青筆之下呢?

“可能是因為外八行的行為不被世俗所容吧。”青年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這當然不是他由心的言論,他說出此話的目的就是想聽一下老者的解釋。

老者側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