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做出了選擇,魏千湖的神態立刻極度失常,她突然有些憤恨起來,但是氣又沒處撒。
於是雲如煙將五葉決遞給她的時候,她突然甩開了術法令。
此刻餘維寧師母恰好從走廊過來,她目睹這一過程,稍微地沉下了眼瞼。
正當雲如煙奇怪的時候,魏千湖轉身就跑開了,她跑的時候非常地生氣,但又像是悶氣,自個兒跟自個兒較勁。
轉身出了院門,她跑到了一處小坡。
這小坡邊上有一片竹林,恰好把院子的牆角給遮住了。
魏千湖就在這麼一個位置蹲了下來。
由於是在嵐宗山的峰頂,所以隨便哪個位置都是致高點,隨處一站放眼望去就是廣闊無垠的天空和渺小的人世間。
在這山頂,無論什麼悲痛的情緒都隨時能逸散到白雲間,只是站著看那麼一眼,好似心胸都廣闊起來。
雲如煙也最喜歡這天,最喜歡這雲。
尤其這峰頂的自然風光,好過一切榮華富貴。
他愜意地提起菸斗,接著放上了菸草,點上了煙。
煙霧在峰頂的雲間滯留片刻,又在那明媚、靜寂的空中,化作淡淡的藍色散曲。
雲如煙的名字正是他自己改的,他喜歡這種煙霧繚繞在雲層,片刻後消散到天間的感覺。
“徒兒,為師當年想要一覽嵐宗山的峰頂美景,於是耗盡心力登上此山。
那時候我以為這世界最美的景必在峰頂,這世界最逍遙的生命必在雲間。
可是到了此處,我發現山上的景很美,天上的雲很淡,可是這些都失去了色彩,因為我在感情最淡的時候,遇見了最美的人,那最美的人依偎在這最逍遙的景裡。
初遇你師母,我便明白了這時間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
魏千湖聞言正要起身,可誰知師父雲如煙很自然地也蹲了下來,他把五葉決的術法令遞給魏千湖。
然後雲如煙繼續說道:“知道嗎?當初我就是靠它闖過山間的奇陣的。”
魏千湖很珍惜地接過那枚術法令,她連連搖頭解釋道:“對不起,師父,我不是嫌棄這個術法,我只是……”
“別說了,徒兒,為師不光該教你修煉,修煉不僅僅為了提高修為,還是為了提高你的心性,為師還應該教你如何應對世間的萬事萬物——只可惜我也並不是一個心性很高的人。”雲如煙嘆息道,眼裡盡是一些僥倖的感慨。
“師父的內外修為都是弟子所不能及。”
“如果你這樣認為,那為師倒還有那麼點驕傲了。不過,我想說的是,我能理解你為了家人報仇的急切心情,但是請記住,無論何時都應該保持一個穩重而沉著的心。
不要在不必要的地方顯露自己的脾氣,或者說,想要成事者不可以有潛意識裡表露出的脾氣。
真正的控制自己掌控自己的一切,那才行——當然這也就只是我個人的感悟罷了,如果你能聽的話,有些自己的想法那是最好。”
雲如煙細細地品味著自己的煙,他深深吸一口,然後又輕吐著氣息將它送出去。
好像這麼吞吐之間,他可以度過自己的所有歲月。
魏千湖拿起術法令,這時候她還是沒能等來凝燭的說法。
凝燭雖然寫書,但實際上口拙,尤其沒有跟太多女孩打過交道,魏千湖那麼一發氣他就沒了轍。
這會兒凝燭只好龜縮在角落,不敢發聲。
但這片刻間,雲如煙已經開始教導起了魏千湖修煉五葉決。
五葉決講究一個亂而縝密,看似胡亂的步法實際上暗藏玄機,讓人琢磨不透。
同時它又講求一個有力且迅猛,總結來說就是要有“葉落風塵起”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