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內,看著時間已經八點了,簡溪脫下工作服的圍裙和帽子,露出裡面一身洗的已經發白的牛仔褲和T桖,和同事的女孩打了個招呼後便連忙往回家趕。
十點的時候夜幕降臨,她還要去酒吧開始她的下一份工作。
隨著她的歸途,道路兩邊的景色也開始了慢慢變化,本來熱鬧繁華的街道逐漸被破舊髒亂的街巷所替代。
樓道的牆面上遍佈著各色小廣告和塗鴉,忽閃忽閃的燈光看的人有一絲膽顫,地面上不知道是什麼垃圾遺留下來的湯水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酸味。
一路上簡溪從一樓爬到五樓面不改色的拿出鑰匙,開啟老舊的防盜門,一開門,客廳中瀰漫著的濃重煙味讓簡溪皺了皺眉。
屋內,客廳地面上的酒瓶子橫七豎八的鋪了一地,沙發上蓬頭垢面醉生夢死的邋遢男人鼾聲陣陣。
簡溪早已習慣的自顧自收拾起來,簡單打掃後看都沒看沙發上的男人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開門,床邊本來立著的吉他卻不見蹤影,一直都面色平淡的簡溪在這一刻突然變了神色。
她來到沙發前把男人喚醒急道:“我吉他呢?”
美夢被打斷,男人煩躁的回道:“我賣了。”
簡溪急紅了眼:“你賣了,你憑什麼賣我的吉他,那是我的東西!”
男人瞪大眼睛吼道:“什麼你的東西,你都是我生的,沒有我會有你嗎。”
簡溪:“錢呢?”
簡父:“沒了,都花了。你不給我錢那我就自己想辦法,不就是賣了把吉他嗎,老子就是把你賣了,也是你和你媽欠我的。”
簡溪聽到這話氣的握緊拳頭,可男人的無賴她比誰都清楚,不再做多餘的口舌,晚上她還要去酒吧駐唱,現在她必須馬上找到一把吉他。
她不想理會,可簡父還在繼續喋喋不休:“你是我生的,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這就是你的命。”
“命?”聽到這話簡溪身子微微一頓,從她記事起,她就沒有見過母親,別人都說是她父親嗜酒嗜賭所以她母親和別人跑了。
從小到大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人來家裡催債,有一次父親甚至想把她給追債的人用來抵債,還是小簡溪見情況不對,跑出去在鄰居奶奶家躲了三天,這才安全。
初中畢業,她苦苦哀求父親想要繼續上學,可父親還是拒絕了她,她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脫離家,脫離父親。
從15歲她打工有了經濟來源以後,她就把錢都偷偷存下,想著有一天可以離開。
想著未來,她從來不覺得苦,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自己辛苦攢下的1萬塊錢全都被父親發現,拿去賭博。
再大一點後她偷跑出來,自己在別的城市租房子,想要開啟新生活。可是父親卻總能找到她,剛開始不停的打電話發資訊,到最後甚至是報警。
一次又一次,簡溪去了許多個城市,有時候她自己也開始懷疑,是不是就真的無法擺脫現在的生活,只能繼續這麼渾渾噩噩的直到死去。
“溪姐,溪姐。”突然響起的聲音喚回了簡溪的理智。
“你站這幹嘛呢?”酒吧另一個駐唱的男孩小伍看到簡溪呆呆的站在酒吧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呢。
簡溪看著酒吧的燈牌有一瞬間怔愣,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這了。
簡溪:“沒什麼,小伍,你的吉他一會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小伍:“當然沒問題啊,不過,溪姐,你的吉他呢?”
簡溪:“丟了。”
小伍:“丟了?那可是你攢了好久的錢才買的。”同樣熱愛音樂,小伍比誰都清楚簡溪有多寶貝她的吉他。
酒吧檯上,簡溪抱著借來的吉他低聲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