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暫時還不想說,你先讓我靜一靜吧。
這大概是今天見上面以後他對我說的唯一最長的一句話。可是,卻比其他的每一句都要來得出其不意。
心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東西一直在戳著我。很疼,很疼。可我卻沒辦法反擊,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覆。整個人就像一個殭屍一樣怔愣在原地,就這麼迎著走廊吹來的風和他對視著。
誰都沒有挪開眼睛。
誰也沒說話。
好像很早以前就達成一致協議的默契,就這麼無聲的安靜的看著彼此,直到一陣更涼更刺骨的風迎面吹來,王偉的頭髮都被吹亂了,我的也好不到哪兒去,本來就是剪短的發,現在更是滿臉都是頭髮。嘴裡都有。
“進屋。”
這是王偉說的第二句話,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把臉上的頭髮全都順好就已經被他推到屋裡。然後他率先邁步走到客廳,越過客廳到小臥室。
兒子的小腦袋瓜突然在門口往裡一縮,我看見了,很明顯他剛剛一直都在悄悄打探我們,但他不知道我們會突然進來,也不知道王偉會直接朝他的房間走去,下意識想藏。
但他這點小把戲連我都忽悠不過去,又怎麼可能瞞得住王偉?
只是王偉沒拆穿他。我也跟著走過去,但我沒進屋就在門口看。
小傢伙端正的坐在他的桌子面前,手裡拿著個繪畫本兒,當然沒有電視劇或是其他小說裡面那麼狗血,孩子的繪畫本也沒有拿反。
王偉的手在他頭頂輕揉了揉。
“去睡會兒,不是說一會兒想去吃燒烤嗎?晚點爸爸叫你。”
“哦,知道了。”
小傢伙把繪畫板合上,扭頭朝著我這邊看來,我斜嘴對他笑。
也走進來,只是這屋子小,有王偉人高馬大的站在那兒已經佔了大半空間,顯得有點擠。但這問題很快就被解決掉了,因為我進來他便出去了。
這讓我心裡又是一陣空落。那種空落感特別強烈,好像要將我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給抽乾淨一樣。
我攥緊拳頭強忍住了。在兒子面前,還是儘量平和一些。我也在他頭頂輕摸了摸。
“寶貝,媽媽帶你睡覺好不好?”
“我可以自已……”
“讓媽媽哄你睡,聽話。”就在這時外面的王偉也發言,孩子聽到後瞬間點頭,抓著我一塊兒到他床上去。
床是榻榻米做的,我之前看過這個房間的影片,好像是一間兒童床,還是高低床。現在卻換成了榻榻米。不知是不是後來他改的。
但榻榻米孩子睡特別好,對孩子的骨骼發育尤其不錯。兒子本能把他的小叮噹抱在懷裡,還有一個小熊貓,他拿過來就分享給我。
“媽媽,這個給你。”
我捏在手裡,覺得這小玩偶暖暖的,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平和感。還有些沉甸甸的。
“謝謝。來吧,到這兒來躺下。”我把他的枕頭放好,拍了一拍示意叫他過來。
他也給我拿了一個枕頭,就放在旁邊。
“媽媽,你的。”
“好。”
兒子躺在我旁邊,我沒有刻意用自已的手臂給他當枕頭枕著,因為我看得出來他還有點不太習慣和我之間的親近。
剛剛我說帶他睡覺時他下意識拒絕,這一點已經足夠說明這18個月的分離真實存在。就連我和王偉這樣的成年人都很難適應,又何況是個孩子。
就這樣慢慢來吧。我問他想聽故事還是搖籃曲,他說都不用。想讓我多休息一會兒,不想我那麼累。
“沒關係的,媽媽看見你就不累。”
“但我不希望媽媽那麼辛苦。媽媽,爸爸給我買的小叮噹和熊貓,他們可以陪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