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兒,你在此處作甚?”
雲清遠提著燈籠,看向癱坐在牆角的她和地上已經燃燒殆盡的飛灰和香燭,滿眼疑惑。
白薇聞聲,緩緩轉過頭來,紅腫著眼,聲線沙啞,“你……你是誰?”
“哎,傻丫頭,我是你兄長啊!地上冷,快些起來!”
雲清遠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一隻手去扶她。
見她愣著沒動,將手中的燈籠遞到一旁,上前一步彎下腰,直接將她抱進了屋子。
“你們怎麼伺候小姐的,半夜三更由著小姐一個人在外受凍?!”
雲清遠將人放到榻上,轉身沉聲責問道。
一屋子的丫頭應聲跪下,翠竹俯首,聲線輕顫:
“是奴婢思慮不周,請少爺責罰,只是小姐噩夢纏身,不敢入睡……”
“你不要罰她,是我自己要出去的……”,白薇撐著榻沿,立馬解釋道。
“你啊……罷了,其他人先下去吧。翠竹,你去打些水來給小姐擦擦臉,你看你,哭得跟個花貓一般……”
雲清遠吩咐完,轉身看向她,寵溺又心疼。
白薇瞪大了雙眼,看著原主這個芝蘭玉樹的哥哥,呆愣愣的。由著翠竹給她擦乾了淚痕,伺候著她重新睡下。
“你剛甦醒,身子還很虛弱,理應多歇息才是。乖,快睡吧~哥哥在這陪著你。”
雲清遠握著她的一隻手,聲線低柔。
她沒有言語,只是怔怔的瞧了他一會,最終抵不住睏意,慢慢合上了眼眸。
翌日,雲清舒再次被溺水的恐懼驚醒。
“舒兒,別怕,只是夢,孃親在這裡!”,雲夫人撫摸著她的額,嗓音微微打顫。
“你怎麼在這裡?”,她懵聲看過去。
“你哥哥要上朝,臨走前告知了為娘,換孃親來守著你……”,雲夫人眼中泛著晶瑩。
本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可不知為何,她竟莫名泛起漣漪。對上這樣慈愛的眼神,她一陣心虛,慌亂中撇開了眼神。
“來,喝口水~”
雲夫人接過翠竹遞過來的茶杯,喂到她嘴邊。她猶豫了一瞬,還是飲了一大口。
“來,擦擦汗~”
雲夫人接過帕子,又給她擦拭起額頭的冷汗來。她覺得彆扭,但本能的並沒有拒絕。
穿戴完畢後,在雲夫人注視下,她用了一些粥,不多時,雲太傅跟著過了來。
只是她依舊呆呆的,愣頭愣腦,也不多言語。夫婦二人想著她還未痊癒,應多歇息,並沒有坐太久,便離開了楓荷院。
下晌,她窩在廊下的太師椅裡,蓋著厚厚的皮毛毯子,發著呆。身子疲乏,沒撐多久便睡了去,只是那些令人窒息的畫面和感受捲土重來……
“原主啊,你為何不連這糟糕的記憶一併帶走……”
她痛苦的閉上雙眼,一行熱淚滑過冰涼的臉頰。
晚間,雲清遠準時到來,他帶來一顆藥丸,囑咐她吃下。很快,她便有了睏意。雲清遠依舊守著她。確保她睡得安穩,於破曉之時才悄然離開。
翌日一早,夫人遣人來詢問,小姐身體如何,可否一起用早膳。這一夜,她並沒有被噩夢纏身,感覺身子鬆快了許多,便叫翠竹應下。
待翠竹和倆小丫頭給換洗拾掇一番,白薇看著鏡中之人,雙眸剪秋水,玉肌伴清風,回眸生輝,顧盼生姿,一副尚帶病容的美人皮囊。她不禁怔然一瞬,這便是自己重生後的模樣……
出門前,翠竹給她披上一件帶帽的白色大氅,攏了攏繫帶,確保夠嚴實,方才領著她走出了房門。一路雕樑畫棟,廊迴路轉,圓形的拱門和轉角的石砌,盡顯繡闥雕甍。
翠竹領著她剛邁進膳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