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苟延殘喘,真不易呢。\"

琉璃微抿著唇,眼前這份暫時的差事,是在街邊店鋪幫工,輔助調整光影、音律,這是一時權宜之計,或許那裡的人手突遭變故,空缺亟需填補。

\"若我能如同你般全能,便不用如此疲憊了。\"

淺一苦笑,他選擇直面生活的挑戰,而不是安逸度日。天才並不是他的標籤,唯有笨拙而又執著的努力,才有可能在人群中閃耀,以達成站在那個貴族少女真姬面前的願望。

\"學習那麼多繁雜無益之物…\"

她輕哼一聲,沒有再言,認為淺一沉浸於眾多‘無用’的知識之中是枉費心力。然而那份堅毅的認真,可能正是他獨特的魅力所在,沒有人催迫他去學,卻也沒有人能懂。

\"給你,毛巾。\"

\"…我倒覺得你更需要些。\"

她憐憫地看著淺一在熾熱的盛夏,裹著西裝領襯衫,溼淋淋的布料緊黏在他身上,似是剛被打溼的羽毛。若非裡衣有件無袖,怕是更為狼狽。

\"哎…我這種情況,大概就是傳說中重生後的虛弱階段,別來救我之類的吧?\"

淺一試著轉換語境解釋給琉璃。

\"這樣解釋沒意思,坦白說,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講什麼。\"

琉璃直率吐槽,仍接過溼毛巾,不在意地在眼前男子眼前展示她天鵝頸般的雪肌,用那巾布輕輕擦拭滑落的汗水,細膩鎖骨的性感尤為動人,她的柔媚嗓音因清涼而響起,更彰顯其魅力。

\"真是可惜。\"

淺一如是評論,只是多看了兩眼,又低頭專心做記錄。

\"…木頭腦袋!\"

琉璃輕聲嘀咕。

\"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

\"…奇怪的人。\"

淺一不想再試圖揣測女性的思緒,每一個女生都這樣,真姬如此,綾瀨亦然,琉璃如此,海未、洋子、曜子和只有一次相遇的冬馬,她們都似乎不太普通。不對,這是女性的本質嗎?尤其是漂亮的女孩,都如此善變,就像倚天屠龍記裡的張翠山之母所說。

\"哥哥~\"

突然,舞臺約三十米外的模糊呼喊,由於還在彩排階段,場地中除了少數工作人員與準備者,別無人煙。此時,多數人在後臺忙碌,因此這聲音尚可勉強聽聞。

\"呵。\"

淺一對此微笑,目光觸及烈陽下那個戴著鴨舌帽、穿著牛仔短外的姑娘,她身著背心扎著馬尾,對他揮手。他嘴角勾起,停下手中事物回應她的招呼。

綾瀨手中的攝影機記錄著這一切,替無法分身的琉璃收集素材。

\"…沒想到你在這都能聽到。\"

琉璃隨著他的目光望向舞臺,有些難以置信。

\"呵,只要是妹妹的呼喚,無論在哪我都能聽見。\"

\"完了,感覺我也需要預訂你的德國骨科床位了。\"

琉璃已絕望,他自然地說著只有變態妹妹狂才能吐露的話,還毫無自覺。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呢?\" 淺一看綾瀨重歸後臺,轉回來說話,\"總是講些我搞不懂的冷笑話,很難溝通哦。\"

\"就這樣吧,反正我這個無法與人溝通的宅科技怪咖,只知道做傻事。\"

她的語氣帶有自嘲。

淺一凝視她一會兒,琉璃給他留下的印象很古怪,她是第一個能接近過去的他的朋友,並獲得接納,但她總是讓他感到古怪和少許離奇,有時候覺得她行事灑脫酷斃,有的時候卻又顯得文學感性,有些矛盾。

只是他確知,他們一定是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