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舉止亦是如此——淺一立刻捕捉到了這一特質。

“小子,為何你會選擇信任我?”

淺一能站在這裡,獨自前來,絕不僅僅因為內心深處那份熟悉的感應,更不可能是為了攀附權勢而來。如果是出於利益考量,淺一早就對他畢恭畢敬,忍辱負重。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你發給我的郵件,半藏…先生,你幫助了我,照顧著綾瀨,讓我得知了她的真相,所以我欠你一份恩情,既然欠債,我就必須償還。”

“…的確很像啊。”

淺一察覺到半藏看向自已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朦朧。

“沒什麼,繼續吧,小子,談談你想聊的,你曾來找過我,對我說過,如果有那麼一天你出現在我面前,你要問的問題,無論我知道多少,都要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

這算不算過去的自已給他留下的訊息?

淺一深吸一口氣,手心滿是汗水,下意識地按在榻榻米上,身體微向前傾,眼中卻沒有絲毫退縮,直視著他。

“為何半藏先生會如此關心我?”

“因為你與我弟弟極為相似,你們的性格、行為舉止,都非常相像…我曾經親手…總之,我之所以如此對待你,是在彌補我未能完成自我使命的過錯。”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罷了,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不必再提,”他露出一抹寂寥的苦笑,“換個話題,說些你更感興趣的吧。”

淺一忽然覺得眼前的男子與洋子一樣,都有著複雜而沉重的過去,不知為何,內心與他的距離感驟減——也許是因為看到了他流露出的真實情感。

“我…失憶之前,對您說了些什麼?”

“你說你可能會失憶,希望我能繼續調查你的過去,你說希望我不要主動去找你,除非我認為你需要我的出現,並請我務必照顧好綾瀨。”

他果真知無不言,全都坦誠相告。

“過去的事?我認識你之前的事,我自已都不記得了嗎?”

“沒錯,你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已孤獨一人。”

這一點也曾深深觸動過半藏。

淺一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那…以前的我過得快樂嗎?”

“並不如現在快樂,”他品了一口茶,“那時的你口中從未提及‘家’,而現在,你已經有了‘家’的概念。”

“真是……鮮明的對比標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