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山所指的地方準確,那麼熊小山八九不離十就在這個荊棘叢中了。

熊組長木木地看著王明澤。

王明澤頓了頓,蹲下身子:

“來,踩我肩膀!”

“啊?”熊組長不敢相信,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能承受得住?或者你踩我的肩膀?”

“沒事,我能行,還是你上去吧!”王明澤堅定地說道。

呃……

熊組長看著半蹲在溝沿下的王明澤,猶豫了片刻,輕輕的把腳抬到了王明澤的肩上。

沉沉的重力從天而降,渾身上下的骨骼吱吱嘎嘎的響個不停,讓人有種隨時被壓散架的當心。

雙手緊緊撐著溝沿,溝沿上的小石子深深地壓入肌膚,隱隱的疼痛又從手臂襲來,與骨骼吱嘎的聲響相互裹挾著向腳底下的土地滾去。

逼著胸腔裡的那口氣,王明澤搖搖晃晃的直起腰,哆哆嗦嗦的撐開膝蓋。

把肩膀上的重量,慢慢地向上抬升……抬升……

熊組長張開的手掌極力向上伸著:

“再來一點……再來一點……”

上面的熊組長盡力向上攀援,底下的王明澤盡力的向上站起。

直到王明澤的腳尖踮得不能再高了,肩上的重量突然減輕了許多。

熊組長抓著上面的樹枝,一用力把自己沉重的身軀拉上了荊棘叢所在的小平臺上。

“小山!小山,你在嗎?爸爸在這裡!”熊組長急切的扒拉著荊棘叢,朝密不透風的經濟叢中張望著。

“不在那裡嗎?”在溝底的王明澤向上張望著,也急切的問道。

“我再看看……”

“哇……哇……爸爸,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荊棘叢中突然響起了熊小山稚嫩而恐懼的聲音。

“別怕別怕,爸爸在這裡,爸爸馬上抱你下來……”熊組長高興地說道。

“怎麼樣?沒受傷吧?”底下的王明澤問道。

熊組長扒開密密麻麻的荊棘叢,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奮力地挖著……

孩子聽到父親的聲音,哭得更厲害了。

父親聽到孩子的哭聲,扒拉得更快了,手上被刺出的鮮血,把碧綠的荊棘條染得通紅。

王明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急促得把心臟揪得緊緊的,讓人有種隨時窒息的感覺。

……

終於,熊組長從荊棘叢中撈出了熊小山,一把抱進了懷裡,抱得緊緊的,好像要把懷裡的孩子擁入自己的肉裡,血裡,骨髓裡。

被抱入懷裡的孩子,哭的更厲害了。

“爸爸……爸爸……我怕……我怕……”

“沒事了孩子,沒事了,爸爸在這,爸爸在這”熊組長安慰著孩子,抱得更緊了。

“嗚……嗚……”被緊緊抱住的孩子,哇哇的哭聲變成了嗚嗚的哭訴。

“沒事了……沒事了……”熊組長說道。

底下的王明澤鼻子酸酸的,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流出眼瞼。

溫溫熱熱的淚水,酥酥麻麻的滾落在嘴角邊上。

……

熊組長反反覆覆上上下下地檢查著孩子的身體。

確認孩子並無大礙之後,這才放心先把孩子放下來。

熊組長雙手緊緊拉著孩子的手,把他從高臺上放下來,底下的王明澤伸手接住了被放下來的孩子。

將孩子放在邊上的石頭上之後,王明澤緊貼著溝沿站著。

上面的熊組長緊緊抓住一支叫粗大荊棘的根部,將身子慢慢地送下來。

在半空裡到處找著支點的雙腳,在溝沿上胡亂揮舞著,溝沿上的泥土和小石塊刷刷地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