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走進小世界,視線收攏的同時,鼻尖衝進酒和花的香氣,很淡雅,層次分明。

這兩天,因為大交易將至,為避免出紕漏,眾多兄弟都呆在酒吧內,吃飯起居都在當中,不準離開,這六層酒店集娛樂休息工作於一體,一至三樓是娛樂區,包括酒吧影院桑拿房,四五樓是休息區,是眾兄弟起居生活的地方,六樓是工作間,當中有電腦房,連著區域網。

這酒店本就是琛哥名下的產業。

左轉,經過小燈泡裝點的玻璃通道,身體影像被切割成數十份,又逐漸合攏成一人時,眼前的空間豁然開朗:吧檯,酒櫃,製冰機,復古地毯,吊扇。

酒吧很空,無他人,迪路找了張凳子坐下來,閉目休息,享受這難得的寧靜,任由座椅上的灰塵粘滿衣袖,飄入鼻孔。

這裡的酒櫃都被鎖住,當中的酒水滿滿當當,很誘人,只是在交易完成之前,任何人都喝不到,只有慶功當晚,這些鎖才會開啟,才能喝到裡面的香檳白蘭地。

酒吧沒酒,自然沒人來。

躺了片刻,他給自己點了根菸,萬寶路的香菸說好也好,就是味道太過女性化,抽起來勁不夠。

當然,萬寶路本身沒問題,有針對女性的香菸,也有針對男性的香菸,是他自己買錯了。

“咯吱…”

“阿仁,你也在?”躺倒在軟皮實心木質搖椅上時,迪路才注意到,左邊的那隻躺椅上頭部向下,尾部翹起,保持平衡,椅子上躺著一個人。

嚇他一跳。

藉著酒吧內透明玻璃製品反射的微弱光芒,以及天花板留下的數片透明瓦傳遞出的散射光,迪路辨認出那人正是阿仁。

“迪路,琛哥說了,做任務之前不準喝酒。”阿仁睜開眼睛,提醒道。

顯然,他認為迪路到酒吧是來偷酒喝。

迪路並未糾結對方躺在黑暗中想些什麼,只是問:“阿仁,有煙嗎?”

阿仁起身,繞過吧檯來到內部,開啟木質抽屜,從當中拿出一包軟煙,走近後扔到迪路懷裡。

“少抽點,沒好處。”

迪路壓根不管這些,區區一根菸,又能有多大壞處?他給自己點上一根,旋即問道:“阿仁,你覺得人應該幫親還是幫理?”

他想找阿強討個說法,問問對方為什麼要栽贓自己,這是理。

但阿強是阿仁馬仔,是同一陣營的兄弟,這是親。

在這樣的矛盾之下,本就難以做出選擇,加之琛哥的意思,是讓他不要計較。

“我也不知道,可能幫理吧…”

陳永仁壓根沒有心思回答,他整個腦子都在想,應該怎樣將交易的具體時間地點傳給黃志誠。

“得想個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