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音從咖啡廳出來沒回直接靳家,而是去商場兌換了零錢,然後循著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自己以前會去的酒吧。

這次,她清清楚楚看到那些被小燈圍繞起來的字叫什麼。

“半路bar.”

簫音都認識。

她拼音才掌握好,呂麗穎就開始教她簡單的英文。

而她也沒有辜負對方,就像海綿,迅速吸收一切能夠化為己用的知識。

大白天的,酒吧掛著沒開業的牌子,她找到當初和靳顧桓相遇的小弄。

小弄狹窄,也許是因為這邊是酒吧側門的緣故,倒沒有垃圾成堆,紅牆青瓦乾淨非常,竟然比她所有的記憶中的樣子都好看。

她往裡面慢慢走了進去。

“有多少創傷卡在咽喉.”

她一字一句的念著,抬起的手指指尖輕輕地劃過牆,然後偏頭微微想了一下,尋找到記憶中的音律,將這句歌詞給唱了出來。

之後,就好像是被人初出挖開的井水,隨著一小股清泉開始慢慢湧出來。

她輕輕哼唱著很久很久之前在這裡聽到的那首歌。

那時候,她來這好像快四年,白天沒有任何收穫,晚上還被一輛小車給軋傷了腿。

被朱啟才那夥人看到,就將她渾身搜刮了一番,沒有摸到錢,氣得又給了一番拳打腳踢。

被欺負的狠了,簫音就產生了懷疑,這樣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被欺負嗎?被欺負的還不夠慘嗎?她沒有再去撿廢品,也沒有乞討,她將自己餓了足足三天,這個世界不是有種方法是餓死?那時候她根本沒想過跳河,爬山跳崖。

她慢慢的磨自己,霓虹燈光交錯,夜幕降臨,她神志不清的倒在這酒吧的後弄裡。

然後聽到了這首歌。

舒緩的,讓人絕望,又絕處逢生的一首歌。

“有多少夜晚沒有盡頭,有多少的寂寞,無人訴說。

有多少次的夢,還沒做,已成空.”

“別到最後你才發覺,心裡頭的野獸還沒到最終就已經罷休.”

“心臟沒有那麼脆弱,總還會有執著。

人生不會只有收穫,總難免有傷口。

不要害怕生命中不完美的角落,陽光在每個裂縫中散落”簫音唱的很輕,歌詞裡的字都認識了,反倒記不起記憶裡的樣子。

那時候,她就聽到這首歌一遍遍在耳邊重複迴圈。

她閉上眼睛,聽到自己的呼吸隨著這首歌起伏。

她睜開眼,聽到這首歌跟著自己的心跳搏動。

然後她翻了個身,起身拖著自己沒有處理過的受傷的腳去了公安局。

見到警察之後她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如願以償的發現自己在醫院。

媽媽曾經告訴她,不管發生了什麼困難,都可以找警察叔叔。

她吃了不算簡陋的午餐和晚餐,默默的聽那些醫生說她腳的事。

等到痊癒能下地的時候,她藉著上廁所的機會,溜了。

之後,簫音又過回了以前的生活,白天撿廢品,偶爾沿街乞討。

等朱啟才來搜刮時,她就乖乖的拿出大部分,被路人鄙夷辱罵,她選擇充耳不聞。

簫音更沉默了,但那雙眼睛裡閃著的光芒,卻再不曾撲滅過。

最後,她在側門邊上站定。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這才讓她一驚,轉身,就看到那個剛分別不久的身影站在巷口,也正往裡面走來。

夜欽葉抿了抿唇,“這不是唱的很好聽嗎?”

簫音沉默的低下頭。

“剛剛我和奈維嚇到你了?”

簫音依舊垂著頭,但是卻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