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楊曉峰一些人對廠裡的考核不滿,聚集一群人找廠領導要一個說法。

但一到會議室,主動權一下子被趙宏圖給掌握了。

直接丟擲來一個問題,老老實實幹事的人,都是吃虧的。

鬧事的,反而享盡好處。

一下子,把問題的焦點給轉移了,工人和廠領導的對立,變成了好好幹的和不好好幹的人之間對立。

趙宏圖還嫌事不夠大,繼續說道。

“在廠裡,有很多的老實人受冷落、被虧待。

有的人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幹事、兢兢業業工作,可是一有提拔任用的機會,往往因為不會“鬧夜”而“無奶可吃”。

有的人任勞任怨,恪盡職守,勤奮努力,但由於從不講價錢,不跑不送,不找不要,常常被當做螺絲釘擰緊不動。

相反,那些擅長察言觀色、陽奉陰違的“聰明人”,平時作風不嚴、態度不嚴、組織紀律性不嚴,卻總是工作沒幹多少,風頭出了不少,好處撈了不少。”

會上不少人點頭認同,這年輕的廠長,看問題真準,話也真敢說。

“老實人吃虧、投機者得利,是對老實人的不公平,是對投機者的縱容,更是對公平和正義的踐踏。”

“虧待老實人,人們就會把世故圓滑當做一種本事,把“八面玲瓏”當做一種能力,其結果是,具有實幹精神的人得不到重用、具有求實作風的人被疏遠,人人熱衷於搞形式、忙鑽營。”

“大家好好想想,要是廠裡都是所謂的聰明人,都不想好好幹,廠子還能發出工資麼?”

“今天就有所謂的聰明人,聚集在一起,找我們廠裡要說法,說是因為工資被扣得多了。我這裡也有一份材料,上面寫的很清楚,這些人是因為什麼被扣的。”

“如果有誰對被扣工資,還有什麼意見,現在請站出來,當著大夥的面說說,看是不是扣錯了。如果有問題,我們立馬改正,但要是沒有問題,無理取鬧,擾亂生產秩序,鬧事的人,是不是也該上來做一個檢討才行?”

整個會議,完全被趙宏圖給控場了。

會議室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楊曉峰。

楊曉峰窘得恨不得地上有一個縫,鑽進去。

自己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不是老實人了。

以往只要工人聚在一塊,找廠裡鬧事,廠裡的常規操作,不應該是第一時間安撫,妥協麼。

怎麼不一樣了?

但不管怎麼樣,即使,這次栽了,但氣勢上,不能輸。

他是帶頭人,肯定得站出來。

楊曉峰站了起來,看著趙宏圖,眼裡像是要噴火:“趙廠長,我就想問一下,我每天都來上班的,怎麼就沒有一分錢的工資。憑什麼?”

自己又不是沒有幹活,怎麼能夠一分錢都不給自己發。

趙宏圖也覺得財務做的有點過了,這不是白漂麼。

就算做的再差勁,好歹也付出了勞動,多少也得給點錢,十塊八塊也沒有這麼難堪吧。

但這時候,他坐在廠長的屁股,肯定要維護的是廠裡管理者。

趙宏圖翻開桌上的檔案,念道:“楊曉峰是吧,我來看看,一個月總共上班26天,你遲到了24天,早退21天,上班期間,隨地吐痰124次,亂扔垃圾87次,隨地小便69次,不按規定操作63次……”

“那考核制度也制定的太嚴格了一點,不讓吃飯早退就算了,而且還有什麼不能夠隨地扔垃圾吐痰,這叫什麼事了?這麼多年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楊曉峰打斷道。

趙宏圖點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楊曉峰,開口道:“隨地大小便,你今年多大年紀了,隨地大小便,是廠子裡沒有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