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動作貌似很熟稔。我不禁懷疑這位上仙是有個嬌滴滴的妹妹,還是有個嬌寶般的仔,才這麼會伺候人。

不過,細想他的話,不知為何,那“妙人”二字,我聽起來像是他從牙縫兒裡吐出來的,卻很輕。

看見聖女的第一眼,我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和修元是往竹林走的,這還隔著老遠,我就看見一小糰粉色身影跳來跳去,之後就是一根根尾端鋒利的竹竿迎面襲來,準頭很好,正指修元眉心,無一毫偏差。

修元是笑著的,還是很暖的那種,在千鈞一髮之際,他不急不緩的握住竹竿,輕聲道:“聖女,練得如何了?”

聲音聽起來很冷,我能察覺到隱含的怒氣。我看見那糰粉色身影僵直了身體好像被嚇到了。

修元拉著我走到聖女跟前,我在聖女臉上看見懼意。

既然害怕,為什麼還招惹這個煞神?

瀾澤站在很遠的地方,我有直覺,是聖女為了保護他,才讓他站那麼遠的。因為聖女的神色,不像是願意湊近修元的。

為了不引起修元注意,我只是狀似無意往瀾澤那邊瞟過,卻見瀾澤從始至終俯著身體,扎著頭。

修元召見我後,沒有僕人和他耳語過,也就是說,在我還沒去時,修元就已經知道,聖女會召見瀾澤。瀾澤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是在我走後才被召見的?或者是,修元早就清楚聖女的一舉一動了?

細思極恐。修元這人,心機太深。我總覺得,他只是在等幹掉聖女的契機。聖女在赤焰族的地位僅次於家主,就和瀾澤作為魑魅子,在魑魅族的地位一樣重要。

修元想做掉聖女,那赤焰族他可曾放在眼裡?難不成這個子世界只是他的一個戰場,而赤焰族也只是臨時的兵刃?那我對修元而言,價值又在哪?

從睡蓮中覺醒魂識,魑魅族滅亡的那日以前,我從未離開過睡蓮,頂多只敢扒開蓮葉的縫隙往外看一看。

一是怕世人容不下我靠屍仙之氣而活的妖怪,而是怕離了睡蓮我會因沒有養料而死掉。

若非瀾澤一路照顧我,我可能早就返回睡蓮了。我一個人無法在睡蓮外生存下來。

那麼問題來了,我對修元而言,又有什麼意義?

我可不相信,隔著睡蓮縫隙那匆匆一眼,就能讓修元這種冷情的人,將我放在心上。

世上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順眼,只有深思熟慮的計謀。我們都被修元像棋子一樣把玩,沒有任何主動權的被丟在棋盤上。

而棋局在修元心中。

“你,帶什麼丫鬟來?嫌我這兒僕人少嗎?”一道嬌喝驚走枝頭鳥雀。

“聖女,家主讓我陪你練劍。”修元說話一字一頓的,語氣中滿含威脅警告之意。

我看出聖女的顫抖是由心底裡發出的恐懼所支配,她雙手緊握成拳,好像在極力剋制那種懼怕,強使自己不怯場。

可惜她面對的是修元,任何偽裝都會在頃刻間漏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