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不出來,畫出來也是可以的。”

言亦至始至終沒有將零爾所說的那些鬼怪的話當成實話,他只是作為一個人民的公僕,想將這個矇騙青春少女的人渣給揪出來,為民除害而已。

零爾懵了懵。

言亦拉開門,叫護士送來了紙筆。

零爾捧著紙筆,以握毛筆的姿勢握著圓珠筆,覺得有些怪異。

言亦臉上的神情漸漸地扭曲了。

他倒是未曾想過,這個瘋婆子倒是瘋得挺像樣。

頓時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十分可笑。

或許,他就不應該多此一舉去幫這個瘋婆子找什麼老公……

言亦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怪就怪,就算自己偽裝得如何冷酷無情,還是有一顆柔軟的心,喜歡樂於助人。

真是害怕有一日,因為自己的這種婦人之仁,來日會被自己的仇人給攻擊得體無完膚。

零爾握住筆,在筆記本上比劃著,卻遲遲沒有落筆。

她竭力回想老鳳凰的臉,可是怎麼也落不下筆。

腦子裡暈暈乎乎的,怎麼也想不起老鳳凰的模樣了。

“他有一雙銀紫色的眼睛,神情很淡漠……喜怒不形於色。”零爾擰著眉頭回想,“長得陽剛俊帥,頭髮最初是黑色的,後來因為我去冥界,他思我成疾,漸漸地就白了。但仍舊鶴髮童顏,很是好看。他有一把佩劍,叫做火燎劍。他能夠變成鳳凰,因為天賦限制,只有九尾。生氣的時候,因為種族的原因,瞳孔會發紅……”

但是無論什麼,都只能說出一個大概,她想不起來老鳳凰的完整容顏了,老鳳凰在她的生命裡消失太久了。

忽而,她眼睛一眨,一顆晶瑩的淚珠沿著睫毛墜落。

“啪嗒”一聲,落在了紙頁上,綻開了一朵淚花。

說到底還是不夠愛老鳳凰,不然怎麼會忘了老鳳凰的模樣呢?

她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無論跟眼前的人說什麼,都十分沒有底氣。

這些不可信的。

這個時空沒有什麼靈力靈氣的說法,所有的人追崇的並非是修煉,並非是成神。

她與他們的思想觀念完全不同。

甚至於自己的生活經歷,在他們看來完全是一個笑話。

或者說是腦子有病。

零爾抹了把眼淚,抬起眼瞼看了一眼眼前的言亦。

她意外地發現這個嘴巴刻薄且固執的男人正凝著他,眸子裡的神情有些複雜。

“你是寫玄幻小說的?”

“那是什麼?”又一顆眼淚掛在了零爾的眼角,遲遲未落下。

“差不多就是,話本什麼的。”言亦給瘋婆子解釋,還特地用了這瘋婆子能夠聽懂的詞彙,“就是修仙,成神。”

“我不寫話本。”那顆眼淚終於滑落臉龐,落在了紙上,但零爾的心情沒有那麼悲傷了。

至少眼前這人沒有將她當做異類對待了。

“等我成為議員後,就放你走,最好走得遠遠的,也不要跟別人說這些鬼神之事了。”言亦提醒她。

“為什麼?”

“因為人性貪婪,會抓你去做實驗。”言亦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