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了一通,柳如眉微微甩了甩頭回過神來,問道:“所以,夫君的要求是什麼?”

“第一,你不許嘲笑我。”王啟文破罐子破摔,什麼臉啊皮啊的,現在統統不要了,保住以後的才是王道,“第二,你不許說出去。”

“好,都依夫君所言。”柳如眉本性就是乖巧溫順,所以並未與王啟文討價還價,便直接答應了。

聽到柳如眉乾淨利落地應下她的要求,王啟文嚥了口口水,然後才慢吞吞地從被子裡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空氣格外安靜。

“噗哈哈哈……”柳如眉以袖掩唇,忍不住地笑起來。

王啟文:“……”說好的不嘲笑呢?還有沒有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了?

“夫君……你這頭髮,哈哈哈哈……”柳如眉笑得幾乎要岔氣。

王啟文雖然淨了面,但整個人卻儼然還是一副女兒家的打扮,加之在被子裡拱了這麼長時間,頭上髮絲凌亂,略有一小撮還搭落在額角眉邊,饒是柳如眉這素來矜持的女子也憋不住想笑。

王啟文就這麼冷眼看著。

這世上,有兩種羞。其一也,會讓人想找個地縫鑽;其二也,會讓人想拖別人一起下水。

現在王啟文就屬這其二。

柳如眉笑得肚子疼,眼角都出現了淚花兒。王啟文卻是鬆了嘴角,忽而淡然一笑,調侃道:“如眉啊,我的好夫人,你以前可是不會如此對為夫的。”

三分埋怨的語氣,有七分似調情,柳如眉聽著卻不以為意,掏出帕子來擦眼角的淚花兒。

王啟文嘴角噙著好看的弧度,看著柳如眉對於接下來的危險毫無察覺的單純模樣,心底的惡趣味更加張揚。

猝不及防,王啟文一把攬過柳如眉,直接把她按進了懷裡,然後,瘋狂地摩擦她的頭髮。

柳如眉不似那些個富商大賈家的娘子夫人,對於珠釵首飾,她向來取巧不取多,重雅不流俗,所以她那髮間一根碧玉簪根本不能對王啟文“喪心病狂”的揉搓造成任何阻礙。

是以一頓摩擦下來,柳如眉的髮型竟然比王啟文的還要毛躁凌亂,就跟剛從窩裡出來的母雞似的。

王啟文放開已經呆若木雞的柳如眉,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臉上的笑容終於真誠了幾分。

“喏。”王啟文貼心地拿來一面菱花小鏡,遞到柳如眉的面前給她欣賞自己的新發型,“與為夫同相,是不是覺得很幸福。”

幸毛的福,她姓柳啊!

盯著鏡中髮型前潮時尚的自己,柳如眉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還在門外沒走的紅藥與梅紅一愣,僅憑她們見識過的世面和想象力,根本想象不出來屋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互相對視一眼,紅藥猜度著道:“我、我聽我家隔壁新嫁過來的林嫂子說,女人家的第一次,可疼啦。少爺與夫人,從前都是分開睡的,今天晚上……怕是要睡到一起去了吧。”

說完,紅藥暗自高興。

多少次,她都以為少爺夫人兩個人洞房花燭夜了,可一等到晚上伺候他們就寢,或是等到第二天伺候他們起床,她總能沮喪地發現他倆仍是分床睡的。

偏偏少爺還特地交代過她們這些湘竹院裡的丫鬟婆子,一個字兒也不準透露出去,否則,要是老夫人那兒得了半點風聲,都要拿她們是問。

可是,這紙哪裡能包得住火呀。

現在少爺與夫人成婚之日尚淺,夫人肚子沒個動靜也還說得過去。等到以後時日長了,他倆要還是分床睡,夫人到底要怎麼懷出個娃兒來?

以老夫人和姚媽媽對夫人的挑剔,夫人的處境鐵定就更加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