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真把你當我侄子呀?我都不是你真姨父……”王啟文心中鬱悶,忍不住小聲嘟囔。

徐輕之並未聽見王啟文的嘀咕之語,遂繼續說道:“先前,我還當小姨父穩坐釣魚臺,便沒有細問。這是輕之一個晚輩,出於對長輩的尊重!可誰能料想到,小姨父竟然如此大膽……”

“誒誒誒,停!”王啟文右手食指抵住左手掌心,終於是聽不下去了。

這徐輕之平時看起來進退有度、彬彬有禮,怎麼還有這樣婆婆媽媽、鮮為人知的一面?柳如眉表現都比他好。

“我並不是為了趙雲騰,才走的這一招。”王啟文無奈解釋道。

趙雲騰一個小嘍囉,還不至於讓她這麼操心操肺的好嗎?

徐輕之是個聰明人,心緒轉了兩轉,立即就明白過來,張口便問:“難道是為了雲大人?”

王啟文字不欲讓徐輕之知曉這許多,但事情儼然糊弄不過去了,便只能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那也不至於用此招啊!”徐輕之仍是覺得此招太險,不宜使用。

“你以為是我吃飽了沒事撐的,想沾染上這掉腦袋的活計的啊?”王啟文悶悶不樂地回道。

話說她也知道謀販私鹽這種事情,一個洗脫不及,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好不?

不過,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王啟文倒也不怕徐輕之興師問罪了,於是搖身一變,又恢復了她慣常的氣度,走到椅子邊兒,自顧自先坐了下來。

徐輕之乍聽此話,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待聯絡了前些日子官銀的事情,忽然也就明白一二了。

於是忙走到王啟文的身邊,略彎下腰湊近王啟文,不可置信地道:“雲大人真的下如此狠手?”

聞言,王啟文劍眉一挑,斜眼看他,道:“其實,打心底裡,徐縣令並不相信,雲建是那樣的人,對吧?”

聽到王啟文如此明明白白的問出,徐輕之神情一滯,直起了腰身。

“呵。”王啟文嗤笑一聲,對於徐輕之如此的表現,並不感到意外。

幾息之後,王啟文再度開口,語氣了然:“其實我也能夠理解。畢竟你與雲建同朝為官數載,交情不錯,且他雲大人又聲名在外、形象斐然;

而嚴格說來,我與柳如眉兩個人,跟雲建不過是一面之交,回來以後就給他定了一個如此顛覆你們認知的形象,你心裡不全然相信,實屬正常。”

“小姨父……”徐輕之試圖解釋什麼。

王啟文哂然一笑,抬手製止了徐輕之要說的話,繼續道:“這麼長時間以來,你都表現出相信我,其實並不是相信了我給你講的海苔故事,也不是相信了我的判斷。你只是……相信柳如眉,而柳如眉又恰巧篤信於我,而已。”

這一番話說得透徹,直道出了徐輕之這麼長時間以來,深埋心底的疑慮和掙扎,令徐輕之無言默然。

“所以,”王啟文總結道:“無論是出於保全無辜,還是這方面的考慮,我都沒打算讓徐縣令深度參與此事。如此解釋,徐縣令明白我為何沒有與你細說趙雲騰一事了嗎?”

“呵……”聽明白以後,徐輕之自嘲一聲,神情黯淡,色有慼慼,“輕之如此,小姨母怕是失望了吧。”

“非也。”王啟文回答得斬釘截鐵,“柳如眉是個好女孩兒,她必不想讓你也跟著犯險的。”

“可若小姨父說了,輕之縱使不是心底百分百相信,卻也定會幫助於你,站在你們這邊的。”徐輕之略有激動。

聞言,王啟文微笑著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亦正是如此,我才愈發不敢叫你知曉太多。”

“此話何解?”徐輕之不明所以。

“我正是知道,不論怎樣,只要我說了,你便會去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