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文休息了,陳溪也沒再說話,仍然眼神迷離,面帶傻笑,彷彿那餘小姐甩他一巴掌是美人的驚鴻一瞥似的。

王啟文臨閉上眼睛之前還唉唉地嘆了兩口氣。看陳溪這樣子,簡直讓她連繼續追問為什麼陳溪只是撞倒了餘小姐,那餘小姐就要甩他一巴掌的興趣都沒有了。

王啟文闔著眼睛舒舒服服地歪著,覺得若不是不知哪裡惹到了雲建,可能有性命之憂,這樣的日子過得也還挺悠閒愜意的。

早說過王啟文家的馬車不如皇宮裡的馬車減震效能好,但是王啟文其實就是個喜歡顛的。

她不暈車。以前坐公交車、大巴車的時候,她就喜歡坐在末尾,故意去享受車尾那裡上上下下的顛簸,跟嬰兒的搖籃似的。

但是王啟文的愜意很快就終止了,錢大駕著馬車忽然來了個急剎車,王啟文與陳溪都因慣性往前栽了段距離。

好在馬車行在鬧市,車速本就不快,所以王啟文與陳溪只是突然被嚇了一跳,並無任何損傷。

王啟文不高興地嘟囔一句:“我是不是跟馬車有仇啊!”

平生到目前為止就坐過三次馬車,居然兩次都不安穩。姚兮還說柳如眉不吉利,仔細想來,也就是跟柳如眉一起坐馬車的那次毫無意外情況。

陳溪就在王啟文的旁邊,聽見王啟文的這句抱怨,立即想到了王啟文腰傷的原因,於是緊張地問道:“啟文,有沒有覺得不舒服?舊疾復發之類的?”

王啟文搖搖頭。

陳溪鬆了口氣,撩開簾子問錢大怎麼了。

錢大面有愧色地轉回頭來,恭敬回道:“陳少爺,前面出了點事,好像是有人在打罵奴僕。”

“嗯?”王啟文聽見“打罵奴僕”四個字就坐不住了,立馬就湊出腦袋出來張望。

錢大見到王啟文探出頭來,忍不住一抖。他雖然知道王啟文腰傷的真正原因不是鬧市驚馬,但是姚兮相信了這個原因,為此還扣了他這個月的俸錢。

王啟文當然有私下補償,可是他就怕姚兮又聽聞了今天的事情。那他在姚兮的眼裡可就成了個一犯再犯的無用之僕了,搞不好會丟掉飯碗的。

“少……少爺。”

“到底怎麼回事?”

此時,他們馬車的前方已經攔了一排的人。不過這些人可不是來攔王啟文的馬車的,而是全部背對著他們,明顯是在觀看前面的熱鬧。

而被這些人擋住的視野範圍內,不時有一箇中年男人的打罵之聲傳出,之外還有一位女子哭著求饒的聲音。

錢大深吸了一口氣,覺得王啟文是個明辨是非的家主,應該不會不管他死活的,於是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彙報道:“回少爺,剛才小人正趕著馬,突然就從路邊滾出來一男一女。要不是小人及時勒住韁繩,恐怕馬蹄就踐到那兩個人的身上去了。”

“嗯。”王啟文點點頭,從車廂鑽了出來,站在車廂前,覺得錢大的應急反應還不錯。

錢大見王啟文出來,自己往旁邊挪了挪,給王啟文留下足夠寬敞的立足之地,讓自家少爺好安心看熱鬧。

然後接著說道:“後來又從路邊追出來一個男人。他出來以後就對原先滾出來的那男人拳打腳踢,那女人就一直在求饒。”

因為王啟文還站在馬車上,所以她的視線高於前面站著的一排人,視野自然也開闊起來。隨著錢大的講述,王啟文也看到了人圍裡的情況,確實與錢大說得一般無二,總共有三個人。

陳溪也鑽了出來,與王啟文並肩立著。錢大一見兩位少爺都出來了,趕忙小心翼翼地下了地,讓出全部位置。

所以,長長的街道之上,看熱鬧的人雖然很多,但是像王啟文與陳溪這樣登高看熱鬧的,還真就這獨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