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文起先支支吾吾的有些不肯,別的不說,就說這天還沒亮呢,要去也不至於這麼早就動身吧?就琢磨著再睡個回籠覺。

陳溪卻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怒道:“你現在不抓緊去,六個分莊,你能趕得及?”

隨後也不給王啟文回駁的機會,掀了她的被子就要親自拽她起來,把王啟文嚇了一跳,瞬間瞌睡全無。

又見陳溪三步並作兩步自屏風上拿過了她的衣服,大有要親自幫她穿衣的架勢,王啟文更是嚇得一步就跳下了床。雖然如今的身份是男對男,但這心理上還是不能適應。

陳溪見王啟文這誇張的反應,不禁好笑地道:“美得你!”隨後一把甩過了衣服,甩得王啟文蒙了一臉,“給你一刻鐘的時間穿衣洗漱,我去找錢大備馬車。等我回來要是發現你還沒準備好……嘿,我就告訴每一個分莊管家,他家少爺拖到現在才去查賬,是因為前段時間摔傻了!”

“你!”等到王啟文扒拉下腦袋上蒙著的衣服,陳溪卻已經繞過插屏,大步邁向門口了,王啟文只能咬牙恨恨地道:“皇上不急太監急!”

於是乎,王啟文從此就過上了“不是在查賬,就是在查賬的路上”的苦逼日子。

一連查了四個分莊,王啟文與陳溪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今日已經是八月初五,正在前往第五個分莊的路上。

“啟文,待會兒到了烏蒙鄉,你先去分莊查賬,馬車跟錢大借我用一用。”陳溪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要幹什麼?”

陳溪也不隱瞞,摺扇一收,湊過來說道:“聽說啊,這烏蒙鄉里住著位能工巧匠,曾經為宮裡做過首飾頭面,我得去拜訪拜訪。”

王啟文聽完,瞭然一笑:“又是為了見你的餘小姐?”

陳溪點著頭,道:“沒辦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王啟文乍聽這話一愣,隨後哭笑不得。本來她還想打趣陳溪兩句,可是這句話不就是她當時拿來應付海裕宗的嗎,這回居然被陳溪拿回來堵她口了。

陳溪見王啟文不說話了,自己倒又按捺不住了,說道:“上回,我送了餘小姐奶孃一個鼻菸壺,她奶孃幫我說了幾句好話,這不,安排我十四去見見餘小姐呢嘛。”

王啟文覺得有趣,遂也開了口,道:“那餘小姐的奶孃,到底是誰的奶孃啊,怎麼胳膊肘子朝外拐呢?”

“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陳溪佯裝不高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那餘小姐已無家勢,又到了婚配的年紀,她奶孃可不得替她操心?左右託媒人找也是找,自己送也是送,都相看著嘛。”

王啟文聽了陳溪這番話,更是高興了幾分,連旅途的勞頓都消去不少:“所以你就是那個送的?”

聞言,陳溪一把抖開摺扇,又搖了起來,道:“就好像你當初做法就不送了一樣。我們又不是女兒家,主動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是是是。”王啟文無奈笑著,“你一說到這方面就要扯上我,哪回都不例外。”

“誰讓你在咱兄弟裡是老大呢?雖然我平時不承認,但是好歹會向你學一點嘛。”陳溪回得理所當然。

“嗯。”王啟文又想起了弋陽,只低低的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陳溪發現王啟文情緒又低落了下去,期期艾艾了一會兒,終於一咬牙,道:“啟文……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一下。”

“嗯?什麼事?”

“就是……”話到嘴邊,陳溪還是覺得有點不太好說,頓了一會,終是道:“弋陽回來了。”

王啟文正看著陳溪,等著他期期艾艾的下文,一聽到從他嘴裡蹦出來“弋陽回來了”這幾個字,不禁連眼睛都睜大了幾分。

自從王啟文決定不跟陳溪說弋陽,王啟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