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異常艱難。有如此尷尬的“團圓飯”在前,王啟文倒是懷念起過去自己一個人吃飯的自在時光了。

好容易捱到吃飯結束,姚兮站起來第一個要走,“這頓飯要不是我兒在這,我是一口也吃不下去!”說完,一拂袖就帶著姚青和青竹走了。

王啟文想站起來客套兩句都沒有來得及表現。

“如眉,你也別太在意,反正你們以後也不常照面。”王啟文望著姚兮的疾步離去的背影,想起來這邊還有一個受傷的心靈需要安慰。

柳如眉搖了搖頭,臉色很快垮了下來,彷彿再也支撐不下去那微笑。

“誒對了,你現在怎麼……會反抗了?”王啟文想了想也沒有什麼好措詞,乾脆就這樣問道。

這問話好似驚著了柳如眉,她忽然瞪大了眼睛看著王啟文,然後訕訕地笑了笑,道:“夫君覺得奇怪?”

“奇怪是有點奇怪,畢竟你以前那麼軟的性子。不過現在這樣也好……”

王啟文說著,看了看花廳門口侍立的婢女,壓低了聲音在柳如眉的耳邊繼續說道:“我覺得你硬氣一點好。俗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這身份不好明著幫你,不過我暗地裡會挺你的。但是你還是得注意點分寸,讓老夫人不再輕易貶低你就行了,不然把她氣病了也不好。”

柳如眉越聽越詫異,聽到最後已經詫異極了,“夫君怎麼會這麼說?”

“不想看著你被欺負成那個樣子唄。”王啟文回答得輕輕鬆鬆又理所當然,“我上回就跟紅藥說過了,以後要好好服侍你。可我最多就能管得了丫鬟婆子,老夫人那,還是得靠你自己,我有點愛莫能助啊……”

王啟文說著,就站了起來。

柳如眉則是不敢置信——她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教育,也沒聽過這樣的言論。

就算她以前是官家小姐,柳長洲的嫡女心尖尖,她學禮的時候,也被告知過門以後一定要敬公婆,事舅姑。

所以柳如眉真是不明白王啟文怎麼會突然與她說這一番話。這與她料想中的反應一點也不一樣,甚至完全是背道而馳。

王啟文已經走出了幾步,發現柳如眉居然沒有跟上來。一回頭,只見她還在那裡坐著,神思已經有些飄乎。

不禁催道:“如眉,快回去休息了。今天也坐了大半天馬車了,我現在迫不及待回去洗個澡上床躺著。”

要是再有個手機就更好了。

“啊,啊?”柳如眉拉回思緒,連忙應道:“我這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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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奇怪,自從這次回來以後,柳如眉居然開始每天早上都去姚兮的湖蘭院請安。

王啟文問過她:“沒事好好的跑去找不自在幹什麼?”

柳如眉卻說:“先前母親在病中,才免了這每日的晨昏定省。現在母親已經大好,如眉當然不能再躲懶失禮。”

王啟文知道古代人規矩重,又勸了幾句,見柳如眉執意如此,也沒辦法了。只讓紅藥跟著,讓她有緊急情況就來喊她去解圍。

不過更為奇怪的是,姚兮居然還真的讓柳如眉就這麼一日復一日的去。聽說每次都會被氣到,卻依然如此。

王啟文真是奇怪了這兩人,難道是日子過得太閒太平淡了,非要這樣鬥鬥才更有意思?

還沒等王啟文琢磨明白這些,今天門口當值的小廝就到書房來通報,說陳溪來了,請求入府。

王啟文一聽,放下手中的《論語》,略有些不悅:“他來幹什麼?”

小廝回答:“小的也不知道。”

“你去問。”王啟文很滿意現在這樣陳溪想進來還得通報的制度,才不願沒事又放他進來,“如果他真有事,再放他進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