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濃郁的夜色自遙遙天際蔓延上來。

雲喬拎著那張弓,跟在蘇慕的身後,時不時的抬頭東張西望一番。

蘇慕眼尾的餘光瞥著她的身影,忽然默不作聲的將她拎到了自己面前,換作了他走在後面。

夜晚的叢林不比白天,處處藏著危險,蘇慕瞧她東瞅瞅西看看的,一顆心全掛在吃的上面,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在留意周圍的動靜,還是把她放在自己眼前看著比較放心。

“???”雲喬扭頭看看他。

蘇慕卻沒有解釋什麼,只指了指她的腳下,道:“夫人看路,當心再摔成一個翻了殼的烏龜,我可不會幫你把殼翻回來。”

“……”雲喬黑線道,“你這是什麼比喻?”

她真是謝謝他的好意提醒。

蘇慕秉承著“誠實是一種傳統美德”的宗旨,甚是誠實的道:“顯然,是非常形象的比喻。”

雲喬:“……”

好罷,確實,非常形象,形象到她都不想去回憶。

兩人走了約莫半刻鐘,在一條攔路的山溪處停下。

雲喬探頭往溪水裡看了看,古代沒經歷過汙染的河流就是不一樣,清澈見底,水草豐茂,其間遊曳著不少肥美碩大的魚蝦。

估計是這裡從來沒有來過人逮魚,這溪裡的魚笨頭笨腦的,也不知道怕人,被她拿著一根削尖了的樹枝,輕而易舉的插了兩條丟上了河岸。

再往前走,叢林逐漸密了起來。

“是兔子!”撥開眼前礙事的雜草,眼前一片清明,雲喬突然一聲驚呼,指尖指向了前方不遠處。

蘇慕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像你這番大叫,有兔子也被你驚跑了。”

話音未落,他便見她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一眼,抽箭,搭弓,瞄準,拉弦,鬆手,一氣呵成。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那白羽短箭已經由箭弦急射而出。

就在蘇慕以為自己會看到那兔子被她一箭牢牢釘在地上的時候,白羽短箭飛到一半,在半空中栽了跟頭,緊接著一頭倒了下去,落在了地上。

蘇慕:“……”

她的動作倒是非常利索漂亮,氣勢也是足夠了,就是這弓用的實在不怎麼樣。

那兔子遲鈍似的轉了轉長耳朵,繼續在原地窩著啃草。

雲喬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唏噓不已:“冷兵器不太行啊,果然還是槍好使。”

這話的音兒還未落,雲喬就感覺一隻忽然探來的手託上了自己的小臂,腦袋還未轉過去,就被蘇慕推了臉推了回來:“看前面。”

雲喬:“……啊?”

這是要教她用弓的意思?

似乎感覺手感不錯,他又在她臉頰上捏一把,有些納悶的道:“夫人臉上的肉都這麼多了,怎麼還要吃肉?”

雲喬:“……呵。”

她覺得這種時候他可以適當的閉一閉嘴的。

“只此一次,學不會就不教了。”捏完臉,蘇慕空出來的那隻手又敲了敲她的腦袋,迴歸了正題,“用心學。”

雲喬連忙點頭應和道:“行行行,我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