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響的扶起地上還哀嚎不止的大漢,連滾帶爬的躲了開去。

傅淵看著兩人像是身後有惡鬼在追趕,頭也不回的離開的身影,在心底冷嗤了一聲,垂眸瞥見自己手腕上迸濺到的血珠兒,他微微蹙起了眉。

他,非常厭惡鮮血的味道。

收起手中的玉笛,傅淵隨手拿出一條錦帕來,擦拭著自己腕間沾到的血跡。

嘉寧看著他淡冷的模樣咬了咬唇,還是哆哆嗦嗦的伸出手來,牢牢地抓緊了他寬大的衣襬。

傅淵抬步的動作微微一頓,低頭看她。

許是見到了心安的人,嘉寧的臉色已經比方才好上許多了,雖然依舊有幾分蒼白,但眉目間到底是放下了懼色慌亂。

“怕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傅淵忽然勾唇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那笑容一眼看過去竟是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鋒銳與冷漠。

嘉寧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

“那兩個人,很危險。”半晌,她又抓緊了他的衣襬,垂著頭輕聲道。

傅淵的神色不明,只是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淡淡的出了聲:“我比他們,更危險。”

“我,我不怕。”她咬了咬唇,重新鼓起勇氣抬起頭看他,小聲的這樣說道。

傅淵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微微一怔,很快他收回自己所有的情緒,轉過了身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大人?”嘉寧拎著裙襬站了起來,有些疑惑他為什麼忽然不說話了。

傅淵負著手,背對著她微微抬起頭,看向夜空中高懸著的那半輪彎月,良久才有些無奈的道:“公主,回去吧。”

嘉寧自然是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讓她回到西域去,回到自己的國家去。

她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這句話,而是反問道:“國師大人,您為什麼不喜歡我?”

她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

論相貌,她雖是比不過他,卻也是個實打實的美人兒,況且相處了這麼一段時日,她也知道傅淵並非是只看重皮相這般膚淺之人。

論身份,她是西域月落國皇族唯一的公主,也是自幼受盡萬千寵愛於一身,雖說月落國比不得大燕地域遼闊,但她也是堂堂的一國公主。

論才藝,她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酒女紅也是個中翹楚,性子又生得溫婉討喜,,沒有皇族貴女素有的跋扈任性並不會仗著身份便恃寵而驕。

傅淵沒有理由會討厭她才是,可他卻一口拒絕了這門親事,甚至沒有任何緩轉的餘地,她不明白。

“我不明白,大人,您為什麼如此討厭我?”

傅淵聽了她的這話倒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爾後轉過身來,看著她開口道:“我並不討厭你。”

嘉寧的表情更疑惑了:“您不討厭我,為什麼不想娶我?”

他看著她宛若小女孩一般的費解表情,忽然輕笑了一下:“嘉寧,這是兩回事。”

嘉寧看著他薄唇邊的笑意微微一愣,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起來的樣子,果然是擔得起傾國傾城這幾字。

常聽人說,大燕的那位性子孤僻的國師大人生得一副天賜的好容貌,只可惜常年戴著面具,並不以真面目示人。

“回去吧,嘉寧,這裡不適合你。”

傅淵的話拉回了她怔仲的神志,回過神來,她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隔了一會兒,她忽然低聲問了一句:“王爺,您六年前是不是去過月落?”

“六年前?”傅淵有些詫異她突然問出的這句話,倒也是微微側著頭想了想。

“嗯,六年前。”

“去過。”傅淵微微一點頭,“怎麼了?你見過我?”

嘉寧垂下眼簾,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