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許梅在那裡拌嘴,語氣半點波動也沒有,就這麼的輕描淡寫反問。

問得許梅無話可說。

許梅倒想起一件事:“你在賭場還要了十兩銀子——”

“那也是我憑本事要的。”許棠言簡意賅,微有些不耐煩:“大姐心裡到底在不痛快什麼?我又不會賣了你們。不過是想安頓好娘,盡我一份心意罷了。否則,我大可躲在府裡,凡事不露頭。”

許梅想反駁,卻根本反駁不了。她看著梳著雙丫髻穿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甚至頭上還戴著絨花的許棠,心裡只覺得陌生。

除了打扮,許棠的神色也讓她覺得陌生。

這哪裡是那個對她唯唯諾諾,言聽計從的許棠?

“大姐若覺得不想聽我的,也可以現行分家,你拿了自己那一份,我帶著娘和弟弟。”許棠其實心知肚明許梅的心思,所以故意如此激將一句。

許梅一個衝動,差點就說出口,卻被王大花一句話打斷了:“你們兩姐妹這是要做啥子?我還沒嚥氣呢!你們要氣死我是不是?!”

王大花是真傷心,說著說著就從生氣變成了傷心,開始淌眼抹淚:“你們爹才剛走,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梅花,你這個做大姐的,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懂事!棠花,我知道你爹賣了你,你心裡怨,可這都過去了。你姐姐在那時候,也哭了多少回?求了你爹多少回?你都忘了?”

王大花提起這些,倒勾起了許棠不少回憶。

許棠心底軟了軟,最後還是柔了神色和語氣,“娘,我錯了。”

許梅卻依舊賭氣:“娘一向偏心她!還說什麼!”

說完居然一扭身,就直接進了屋。把王大花氣得眼淚更掉得兇了。

許棠無奈,只能掏出帕子替王大花擦眼淚,又輕聲細語的寬慰:“大姐遇到這樣的事兒,一時之間想不通。覺得對什麼都是怨的,也不奇怪。等她自己想明白了,也就好了。”

“大姐一肚子的氣,這都憋著呢。”

許梅雖說要強些,但是的確不是什麼壞人。

只是這一次的事兒,的確是太大了。許梅心裡連許大牙都恨死了,更何況是這個時候和她做對的人?

而且如今許棠眼裡看來,許梅也不過是個任性的小姑娘罷了,雖然不痛快,但也著實沒那個必要計較太多。

她拍了拍王大花的後背,“娘放心,等日子過平順了,就都好了。咱們就咬牙度過這一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