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被綠染帶去休息之後,葉清時便將翠屏叫了過來。
許棠也沒走——且有好戲看呢。
她思來想去,陳嬤嬤如此態度,那定是夫人魯氏的吩咐。
而那魯氏為什麼訊息如此靈通,自然是有耳報神的。
這個耳報神,恐怕就是翠屏了。
否則,葉清時也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翠屏進來後,葉清時也不曾晾她,反而是吩咐道:“陳嬤嬤過兩日回去,這兩日你準備一二,看看有沒有新鮮蔬果什麼的,到時候好帶回去給夫人。”
葉清時神色看不出任何。
翠屏原本還有點兒忐忑的心,登時就落了下來。
翠屏笑吟吟的應下這一樁差事,又問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葉清時笑看翠屏一眼,徐徐問她:“方才陳嬤嬤對許棠十分有興趣,你說,是個什麼緣故?”
翠屏那般聰明,當然一下就明白葉清時的意思,當下咬了咬唇瓣,卻道:“少爺,我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葉清時笑容不減,頷首道:“既是如此,那也罷了。東西準備好後,你隨著嬤嬤一同回家去,在夫人身邊服侍一段時間,替我儘儘孝心罷。”
翠屏這下面色一下子就變成了慘白。
更不由自主軟跪下去,悽惶喚道:“少爺!”
葉清時神色卻不變,反倒是輕聲“嗯?”了一聲:“翠屏,你這是作什麼?”
翠屏只哀哀求情:“少爺,您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葉清時笑看翠屏,微微後仰,靠在椅子扶手上,就這麼看著翠屏:“饒了你什麼?你何曾犯錯?”
許棠看著葉清時這番做派,忽然沒來由的就有點兒服氣。
這樣的做派和氣度,她也就在太后身上見過。
要不怎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翠屏已是臉上發白,甚至微微瑟瑟:“少爺,是奴婢傳了訊息給夫人,說了許棠的壞話——”
葉清時慢慢收斂笑容,只剩下了一派沉靜。他盯著翠屏,不疾不徐:“翠屏,我定下的規矩,你都忘了?”
“少爺,奴婢知錯了!”翠屏趕忙磕頭,一下下的,也不怕疼的樣子:“少爺,奴婢再不敢了!少爺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葉清時側頭看一眼許棠,見許棠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便是一笑,喚了她:“許棠,既是與你有關,就由你處置罷。你說怎麼處置?”
許棠這下就沒法再看戲了——葉清時可以說是一下子把她拽進水裡了。
許棠噎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有了主意,對上翠屏的眼睛,微微笑一下,而後便大度道:“既是如此,那就罰她一個月不許說話。”
“少爺身邊的事兒,輕易透露給旁人,這是背主忘恩。分不清誰是自己主子。”
許棠有條不紊的繼續往下說:“其次,身為丫鬟,卻善於妒忌,也是大忌。咱們的本分,是服侍好少爺,少爺喜歡親近誰,寵著誰,咱們不該問,更不該管,更不該妒忌。”
“翠屏姐姐,你是真犯了大錯了。”許棠憐憫看住翠屏,心道,這人怎麼就學不乖呢?
“況且你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深沉,更是不妥。”許棠一面說這話,一面搖搖頭,真心感慨,這個小丫頭,年歲不大,可心思卻是真的毒。
這手段,不動聲色的——
要不是看在葉清時是要留下她的份上,以及她將來是葉清時的嬪,可能葉清時真對她有那麼幾分情愫,她就不會這樣輕鬆將事情過去了。
不疼不癢的,既不斬草也不除根。
而葉清時此時聽見這話,實在忍不住,怪異的看了許棠一眼。
這黃毛丫頭,還敢說翠屏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