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林似笑非笑地看向秦閣老,劉氏,務無比悲傷地說道:“怪不得我夢到我孃親哭得那麼傷心,她三十歲的兒子才成親,居然沒人通知她。原來在這個家,除了他兒子,已經沒人記得她了。今天的確是大日子,同樣也是我母親的大日子,母親有兒媳婦了,有孫女了。”

秦閣老一愣,這才想起來,劉氏畢竟不是老五的親孃,竇氏才是。今日新媳婦敬茶,也應該給竇氏的牌位敬茶。習俗是這樣的,但很多人並沒有這樣做,不敢招惹現在的繼母。

可老五很顯然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拿著這件事情說事,一時間大廳裡氣氛很尷尬。

劉氏臉都綠了,她以為今日新媳婦過來,這秦翰林怎麼也得收斂一點,可現在倒好,不僅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提起竇氏,那就是打她的臉,啪啪啪,都被打腫了。

婆婆沒臉,婆婆所生的兒子,還有下面的小輩也沒臉。

於是秦家大太太鄭氏走到婆婆身邊,苦著臉打圓場說:“五弟,說得有些過了,母親怎麼可能忘呢?之前已經交代我了,只是我的事情多,居然給忘了,真是不應該。五弟,要是生氣,就氣我這個做嫂子的不稱職。”

秦翰林看向鄭氏,冷冷說道:“既然不稱職,那就不要管家了。”

鄭氏一愣,臉色難看,伸手輕輕打了自己的臉一下,哽咽說:“都是我的不是,我給五弟,五弟妹賠禮道歉。我這把母親的牌位請出來······”

一聽兒媳婦叫竇氏母親,鄭氏心裡猶如刀割一般。

這鄭氏別得沒學到,倒是這裝委屈,扮可憐手段,跟劉氏學得十分相像。

“不用麻煩了。”秦翰林冷聲說,然後看向身邊的女兒,“悠然,把你祖母放在供臺上。”

這時候,眾人才從秦悠然的臉上轉移到她的包裹上,原來那個紫色綢緞包裹的居然是已故秦老夫人的牌位。

秦閣老又愧又怒,想呵斥秦翰林,但老五惦記自己母親,並沒有錯。氣憤之餘,就把不滿意的目光看向了劉氏,鄭氏。

大喜的日子,這些人總能疏漏,讓老五不喜。

劉氏接觸到秦閣老不滿的目光,心裡憋著一口氣,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哆哆嗦嗦說不出話,羞愧懊惱。

秦悠然很吃驚,薑還是老的老,她爹就是牛逼,居然能在今天來這一招。

真是戳中了劉氏的心,劉氏的肺啊!

劉氏的那些子女神色各異,有的憤怒,有的憋屈,有的恨不得衝上來揍秦翰林一家。

“是,爹!”秦悠然上前,然後兩手恭敬把紫色的包裹恭敬地放在秦閣老,劉氏中間的桌子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裡面雙手捧出祖母的牌位,放在桌上,然後還不怕火大地喊了一聲:“祖母,回來看看我們吧,我和爹孃都很想您!”

聽到女兒的話,秦翰林心裡熨帖,不愧是他親生的。

邊上的秦閣老臉更黑了,邊上的劉氏臉更加綠了。

此時大廳裡靜悄悄,誰也不敢多說話。